他終于后知后覺明白過來魏云深身上的那股違和感從何而來。
當日在萬劍宗,他是誣陷魏云深墮魔沒錯,但——魏云深道行太淺,道心純粹又無心魔附身,要像當初蠱惑馮嶺入魔那樣故技重施并非易事,所以宋持懷根本沒在這上面花費太多時間,誣陷從一開始就只是誣陷。
既然如此,魏云深身上那股與他深深融入的魔氣又是怎么回事?
這魔氣于魏云深當日在萬劍宗外攔路時就初現(xiàn)端倪,但當時宋持懷并未多想,只以為他是沾染了馮嶺身上的,但如今想來……
那些魔氣跟他自然契合,根本不可能是別人的東西。
宋持懷心中一突,某種本該如此的東西脫離掌控的不安感傾襲而來。
魏云深是他這十余年來用盡手段為自己賭來的唯一一個機會,如果連他這邊都出了差池……
宋持懷無法深想后果。
方才被調戲的憤怒褪去不少,宋持懷理智回籠,不打算繼續(xù)跟魏云深做無意義的爭執(zhí),他收了劍,身體因風淋過自己身上的濕衣輕輕抖了一下,問:“……為什么回來?”
魏云深半真半假道:“來看看師父又勾了幾個男人,若是那些人身體不行,我自然要替他們取悅尊上?!?/p>
宋持懷手上微動,差點又要召出佩劍。
魏云深瞥了眼倒在外面剛被他扔出來的陳蘊,滿臉輕蔑:“但如果都是這種貨色,師父還不如找我出力?!?/p>
他刻意咬重了“出力”兩個字,眸光上下打量著宋持懷每一塊皮肉,那眼神仿佛將他衣服扒開,從頸到胸到腹,下滑至某個不可言說的位置,低笑聲里終于顯出了點兒真意:“我一定會讓您痛快的。”
宋持懷面無表情:“你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些?”
魏云深嗤笑:“師父怎么會覺得我是專門來見你的?”
說話間,只見山頂萬象森的位置炸開一朵黑煙,魏云深看了一眼就將目光轉回宋持懷身上,唇角咧出一個意義不明的笑:“多謝師父今日款待,只是弟子還有其他事,就先走了?!?/p>
宋持懷并沒有太大反應,甚至絲毫留人的想法都沒,他只略有些頭疼地看著不遠處躺在地上的陳蘊,仿佛魔族在天極宮上作亂于他不值一提,反而如何向陳蘊解釋他是如何暈倒才更重要。
察覺到他的目光落向,魏云深一頓,眼神越發(fā)幽深,卻終歸什么也沒說,化作黑煙而去。
沒事,總歸他們來日方長,無論宋持懷與誰有私,他記下了,以后都會討回來的。
臨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