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打擾師父那能叫打擾嗎?那叫好學(xué),叫尊師重道!
“回來有一會兒了,已經(jīng)睡下了,不知道現(xiàn)在醒了沒?!睘蹁苫蟮乜粗?,“怎么了?”
睡下了?
魏云深頓時緊張:“他跟誰一起回來的,凌微?”
“是跟少宮主一起回來的。”烏潼對他的態(tài)度感到奇怪,“有什么問題嗎?”
還“有什么問題嗎”?問題大發(fā)了!
想到今天聽到的那些傳聞,魏云深馬不停蹄地往宋持懷房間里趕。
他本以為凌微也在里頭,要敲開宋持懷的房間恐怕有點困難,誰知道他還沒來得及敲,門就被人從里面打開,宋持懷穿戴整齊,剛好站在門里。
跟他想的不同,房間里的氣氛并不曖昧,里面也只有宋持懷一個人,并看不見凌微的蹤影。
宋持懷午睡剛起,整個人看上去都不太有精神,看到魏云深也頗感意外:“有什么事嗎?”
八風(fēng)云涌
魏云深本來有很多話,可到真正見了宋持懷,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問他為什么明明說好了要等自己,卻突然反悔跟凌微走了,把他一個人留在云極生?
好像有點自作多情,先不說宋持懷跟凌微相識本就早自己許多,現(xiàn)在兩人還多了個疑似道侶的牽絆,他問下去多顯得有些自取其辱了。
問他跟凌微的傳聞?wù)婕伲?/p>
可他有什么立場去問?這種事本來就是個人私事,何況根據(jù)剛才云極生外路遇師兄所說,兩人對此應(yīng)該相當(dāng)避諱,他在這時候主動提及,恐怕只會被宋持懷討厭。
強(qiáng)裝的鎮(zhèn)定在看到宋持懷的那一刻悉數(shù)崩潰,魏云深半張著嘴,想問的話在唇齒間轉(zhuǎn)換了一個又一個,最后看到宋持懷眉間微動,似乎有些不耐,魏云深慌不擇路,垂頭深吸了口氣:“師父,我想我娘了。”
他低著頭,宋持懷瞧不清他臉上的表情,但魏云深整個人周身的氣質(zhì)頹靡,連頭發(fā)絲都蔫了吧唧地耷拉著,看上去確實可憐。
宋持懷漠然看他烏黑的發(fā)頂,不知想到什么,沉默兩三息后才伸手揉了把他的頭:“心斗的時候看到什么了?”
“我看到我娘死了?!?/p>
魏云深被他牽進(jìn)了屋,直到跟宋持懷前后落座在桌子的一側(cè),魏云深喝了口對方倒的熱水,才感到有些踏實。
他盯著瓷杯里熱水漾起的水紋,似乎在組織語言:“我還看到……看到魏家被滅門的那個晚上?!?/p>
宋持懷問:“你看到殺你娘的人了嗎?”
魏云深想解釋他娘很早之前就死了,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半晌過后搖頭:“沒,那個人帶著面具,我看不清他的臉?!?/p>
宋持懷嘆了口氣:“可惜了?!?/p>
“心斗的時候能看到?jīng)]看到的東西嗎?”魏云深的好奇被他這聲“可惜”激了出來,不由發(fā)問。
“有人說可以,有人說不可以?!彼纬謶褤u頭,“都過去了就別想了,你既然已經(jīng)通過心斗,說明這件事在你心里不足以構(gòu)成心魔,你能看開,我很欣慰。”
魏云深抿唇不語。
他原本有更多的事想跟宋持懷傾訴,聽對方這樣說,卻又猶豫起該不該開口。
其實他在心斗時看到殺害魏氏族人的兇手并不是那個持著劍的蒙面鬼臉,而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