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玉宮也聽到了不少閑言,甚至賢妃還來問她。
沈初宜就笑道:“這我可不知道,最近陛下國事繁忙,我也不好問這些瑣碎事宜。”
這幾日,淮州等地出現(xiàn)了地龍翻身,雖不至于天崩地裂,卻也影響頗廣,蕭元宸一直在忙碌救災事宜,已經多日不曾入后宮。
他不來,沈初宜自然也無處可問。
賢妃嘆了口氣:“再熬幾日吧,若是能去,六月去也使得?!?/p>
“那會子才是最熱的時候。”
圣京之中,最熱的是六月和七月,到了八月,只要一過中秋,天氣就立即涼爽下來。
沈初宜陪著她說了會兒家長里短的閑話,就聽賢妃說:“你可知道,定國公出京了?!?/p>
對于前朝事,沈初宜其實比賢妃要清楚得多,不過她還是道:“應是去淮州,專門主持救災事宜?!?/p>
沈初宜意味深長:“畢竟,定國公一貫忠心耿耿,頗得陛下敬重。”
賢妃也笑了一下,神情很是淡然:“是啊,也只有定國公能得陛下這般信任?!?/p>
賢妃家門第不算太高,也不算太低,在滿地公親,遍地勛貴的圣京,普通官宦人家多如牛毛。
不過因出了賢妃和兩位公主,如今耿家也算是有些聲望,蕭元宸稍微關照兩分,耿家立即就能起來。
對于這些前朝事,賢妃不可能毫不知情。
兩人說了會兒話,賢妃宮里事多,便直接離開了。
等她走了,沈初宜繼續(xù)讀書,今日不算忙,她把近期積攢的課業(yè)都整理好,準備過兩日請步九歌給她講解。
這一忙,就忙到了晚膳時分。
紅塵四合,落日熔金。
到了傍晚時分,忙碌了一日的長信宮慢慢安靜下來,宮道兩旁的宮燈依次點亮,照亮了歸家的路。
晚風吹拂,并不涼爽,卻也能解一解白日的暑熱。
一道消瘦的身影行走在空無一人的宮道上,她身上穿著不太合身的宮裝,發(fā)髻略有些凌亂,走路的姿勢也有些別扭。
這是一名三十幾許的姑姑,宮燈昏黃,看不清她的面容。
她一路蹣跚前行,腳步非常緩慢,一直從西六宮繞路來到東六宮,最后從尚宮局后門進入。
她抵達尚宮局時已經有些晚了,黃昏已過,星夜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