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都來了
不遠處是幾具風化的獸骨,半掩在鹽堿地里,空洞的眼眶仰望天空。沒有綠洲,沒有水源,這是被人遺忘的荒地。
但行臨說,“這里曾經(jīng)碧波萬頃。”
曾經(jīng)?
喬如意本想問有多曾經(jīng),冷不丁想到之前在他書架上抽出的那本老書,講的似乎還真有一段這里的歷史。
“河西四郡設(shè)立的時候?”
行臨看了她一眼,“是?!?/p>
千年前的碧波綠洲,現(xiàn)如今萬物荒蕪。滄海一粟不過爾爾,世間萬事萬物皆不過如此。
喬如意感嘆,“那時候,這里該很美吧。”
意外的,行臨又看了她一眼??吹絾倘缫庥悬c莫名其妙,她單純的就是感慨,也沒想跟他互動。
良久,行臨才說,“很美?!?/p>
他的嗓音聽上去很低,不知是因為這里太安靜了,還是他的思緒被扯到很遠,總之,像是在回憶著什么。
回憶某種事,回憶某個時候。
“原來有一大片水草,能供養(yǎng)最好的戰(zhàn)馬和良田,后來河道整個沉沒,地下河干涸。沒了綠洲,黃沙漫天,這里也沒了千百年前的模樣了?!?/p>
喬如意微微點頭。
可細細品著他這番話,總能覺出異樣來。
想著想著就知道哪里異樣了。
若是旁人說,那也是介紹的口吻,是作為旁觀者的角度出現(xiàn)。
可行臨的口吻不一樣,他就像是見證了這里的滄海變化,歷經(jīng)了天地的變遷,走過金戈鐵馬又目睹絲綢之路的商旅繁華。
整個河西走廊的變遷,就是他眼中的風景,悠悠千年。
想到這,喬如意竟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一跳。
就在這時,隱隱一聲響,緊跟著對講機里是周別的求助——
哥,我扎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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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得挺瓷實,要整個換胎。
鹽殼之下暗藏殺機,在這里也不知道殺了多少生命,更何況是輪胎。
四輛車依次而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