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封卡片信封邊緣的糖霜碎屑正在梅雨季發(fā)酵成霉斑,每一粒都裹著當年校門口的塵土。
那些沙粒里封存著2006年5月14日的sh度,指腹輕捻,便釋放出警衛(wèi)室老舊冷氣機的霉味。
我忽然覺得可笑,怎麼連母ai都能做到盜版
信紙先生蜷在窗臺折紙蝴蝶,翅膀用的是我當年在計程車上補妝時擦淚的紙巾。
「你看,蝴蝶復眼能看到不同的時間層?!?/p>
他將紙蝶貼上玻璃,路燈照出翅膀紋路里的監(jiān)視器畫面—那是我唯一一次去學??此齾s被警衛(wèi)攔下來:
-2006051415:47我在校門口的計程車後座補妝
-15:49警衛(wèi)拎著餅乾袋走向四年二班
-15:53nv兒從四樓走廊狂奔摔跤,餅乾袋壓在身下碎裂
-15:54她撿起沾滿裙擺血漬的糖霜碎屑放進鉛筆盒
「那不是血漬?!剐偶埾壬疗莆覔?信紙的手指,「是那天藍風鈴香水打翻在急救擔架上?!?/p>
我忽然記起那天nv兒墜樓後,空氣里沒有血的腥味,只有藍風鈴香水過分濃烈的氣息,幾乎讓人頭暈。我勉強壓下不適,手指輕顫,攤開第六封卡片。
卡片背面貼著小學營養(yǎng)午餐的每月菜單。在「5月14日」那欄,nv兒用螢光筆畫了十七顆星星,旁邊注解:「“媽媽”的忌日我單方面決定的」
營養(yǎng)午餐單的螢光筆跡開始暈染,在「5月14日“媽媽”忌日」下方浮出鉛筆寫的備注:
「其實餅乾袋里還有張紙條,但被糖霜黏住了。信紙先生說,要等那個人的眼淚達到ph值55才能溶解?!?/p>
「你知道嗎?」信紙先生撕下自己印著橫線紋的皮膚,
「她最後還是舍不得吃掉糖霜餅乾,不過…咳…咳…她計算過糖霜的溶解度,每溶解1公克需要32次那個人的稱呼。當天傍晚她已攢夠514公克的悲傷,正好配一杯沖泡式的卡布奇諾。」
梅雨突然斜斜刮進窗縫。
鐵盒在cha0氣中嘔出那袋餅乾包裝紙,里頭蜷著乾涸的咖啡漬。
我對著光線舉起布料,發(fā)現咖啡漬形狀竟是縮小的校園平面圖——四年二班教室到校門的距離,被她用修正ye標示為「7年又36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