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弈覺得,自己好像被跟蹤了。
悶在皇宮里十余年,楚弈頭回自己一個人出門。一路上既提心吊膽,又忍不住興奮。
早在還在中州時,楚弈心中便早有了出逃的目標——柳時衣跟他說過,嵩山的招徒試煉快開始了。光是柳時衣這幾個“江湖人”就有這么多好玩兒的事,招徒試煉這等武林盛事,定是更有意思。
他本來就愁這新話本接下去該寫些什么,思及此處,毫不猶豫便要趕往嵩山。然而自己身份特殊,楚延的人也不知什么時候會追上來,楚弈只得舍棄官道,朝瀾州奔赴而去。
瀾州偏遠,卻也能通往嵩山。楚弈覺得自己取的這道,定是能讓追他的人摸不著頭腦。
如此趕了好幾日的路,終于快到瀾州。楚弈這才松了口氣,慢下腳程。
這一路他都沒有看見金吾衛(wèi)的身影,想必就算中州派了人出來,自己也應該已經(jīng)把他們都甩開了。
楚弈自幼嬌生慣養(yǎng),這幾日餐風露宿下來,已是周身狼狽。他再不能委屈自己,沿途找了間驛站住了下來。
驛站的屋子簡陋狹小,人又多又吵,吃的更是干巴巴的沒有一點滋味,但楚弈卻覺得一切都新鮮。
他不僅啃干糧啃得津津有味,還聽了一個馬夫大哥侃侃而談,說的是他表姨的兒子的老丈人和鄰居大姨之間挑戰(zhàn)世俗的曠世絕戀。
當晚躺在狹窄硬板床上的楚弈,在閉眼前再一次感嘆——真好啊,偷跑出來真是他這一生做出的最英明的決定。
然而這等快樂卻沒能持續(xù)多久。等到楚弈
魄風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魄風回來之后,找了個時機湊到蕭時耳邊,把情況全說了。蕭時思索了片刻,問魄風:“那林子通向何方?”
魄風搖頭道:“就是沒出事之前,本地人也很少有過那片林子的。因為實在太大了,只聽當?shù)氐睦先藗兲徇^,林子的盡頭,好像是連著霓江?!?/p>
蕭時看著還在跟殷裕打岔逗貧的柳時衣,心中糾結(jié)。
說白了,救楚弈只是個順手的事兒,他也根本不在意大周太子的死活,他們主要的目標是等凌霄盟順著找上門來,沒必要節(jié)外生枝。
因此他沖魄風微微搖頭,示意他暫時別讓柳時衣他們知道這些。
但蕭時千算萬算,也沒能算到,柳時衣和殷裕當天傍晚,就遇到了前一晚跟楚弈講自己遠房親戚曠世夕陽戀的馬夫大哥。幾句聊下去,他們從大哥口中聽到了“癡情筆”的名字。
原來楚弈前一天聽大哥講完之后,信誓旦旦跟大哥說自己是個話本先生,回去就把這個故事給寫了,留下的名字就是“癡情筆”。
殷裕當時就激動了——大周太子竟是是癡情筆!他追更的話本,竟是楚弈寫的?!
在二人的追問下,大哥只得告訴他們,癡情筆一早便走了,他剛好外出瞧見,楚弈進了附近一片林子。
心里還惦記著兩千兩銀子的柳時衣,當下便回去找蕭時說了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