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州城(四)
蕭時冷著張臉,但楚弈不是殷裕和魄風(fēng),完全不怕,反倒是帶著狹促的笑容沖著蕭時眨了眨眼:“既然這么在意,干嘛還跟柳時衣鬧別扭啊?”
……好,很好,短短幾日,稱呼就從柳姑娘變成了柳時衣,楚弈還真是比殷裕還會自來熟。
蕭時恨恨地想著,拎著楚弈的衣領(lǐng)就往屋里走:“我看你也不像怕的樣子,自己睡去吧你?!?/p>
楚弈任由他扯著,卻只是直直站在床前,無辜地看著蕭時:“不行,我真的怕?!?/p>
“……”
好想一拳打到這紫薇星的臉上,反正傳出去也能說是他為昭國出氣。
蕭時深呼吸了一下,強忍著不耐煩:“你睡我這兒。”
“???”楚弈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
“讓你跟我睡!”蕭時低聲吼了一句,抓著楚弈往自己床上一甩,然后自己也躺了下去,背對著楚弈,把他下床的路擋了個嚴(yán)嚴(yán)實實。
楚弈看著蕭時的背,暗自發(fā)笑,準(zhǔn)備明天早上跟柳時衣說一下這件事,好好拿蕭時打個趣。
結(jié)果第二天一早,楚弈是被魄風(fēng)和柳時衣共同的驚呼聲吵醒的。
“你倆干什么呢?!”
楚弈迷迷糊糊睜開眼,只見柳時衣和魄風(fēng)一臉震驚地站在床前。他低頭一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八爪魚一般緊緊抱著蕭時,而蕭時此刻印堂發(fā)黑地瞪著他,卻怎么都扯不下來他的胳膊。
楚弈不急不慌,打了個哈欠,緩緩松開了抱著蕭時的手:“昨晚下雨了,屋里有點冷。”
蕭時立刻起身,看也不看床上的楚弈和床前的柳時衣殷裕二人,徑直朝屋外走去。他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被楚弈抱著,想要掙脫開來,卻發(fā)現(xiàn)這太子爺睡著之后力大無窮,而他因為那個該死的毒,竟是生生扯了半天也沒扯下來身上這個人。
而且楚弈睡得極香,他低聲喊了幾句也沒見醒,又怕聲音太大把魄風(fēng)也給吵醒,讓他看了笑話。只能硬挺挺躺著,等待楚弈睜眼。
結(jié)果最后卻等來了被柳時衣敲門叫醒之后,迷迷糊糊看也沒看他一眼,就去開門的魄風(fēng),再然后,就是被柳時衣和魄風(fēng)同時看到了楚弈跟他。
蕭時大步走到剛洗梳完的沈溯身邊,氣壓極低,張嘴就問:“那個毒,你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了嗎?”
沈溯一愣,搖了搖頭:“咱們這幾天一直在趕路,哪有那么快。”
蕭時深呼吸一口:“等進了瀾州城,你需要什么就跟我說,我讓人去給你找?!笔挄r一想到因為這個該死的毒藥,自己一路上受到的“奇恥大辱”,說話都有些咬牙切齒起來,“必須盡快找到這毒藥的解法?!?/p>
沈溯看著蕭時甩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就走,輕蹙眉頭:“這人一大早什么毛病,他上哪兒給我在瀾州城找人干活去?”
沈溯搖了搖頭,雖然早就猜到了蕭時身份不簡單,但也從未想過他是那種無論到哪里都有人接應(yīng)的人物,這家伙最是會隱藏自己,怎么現(xiàn)下連遮都不遮了?
看來這個毒,對人的心性和腦子都有影響,沈溯決定把這一點也記到有關(guān)這個奇毒的信息中去,并且提醒自己研制毒藥的時候,切記避開這一點,否則別死還沒死,就先出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