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州城(十二)
蕭時看著柳時衣的背影,笑容帶上了一絲苦澀,如果你就是十一,該多好。
蕭時接過信來,借著月色打開了信封,只見里面只有薄薄一張信紙,上面只有一行娟秀的小字:不要上那艘龍船。
蕭時眉頭一皺:“只有這個?”
魄風(fēng)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們,要先去找阿梁嗎?”
蕭時看了一眼夜色,想了片刻,微微頷首:“要快?!?/p>
那邊廂,柳時衣急匆匆回到了客棧,叫醒了還在睡夢中的楚弈,又拉上了正好睡不著的沈溯,簡單明了地將剛剛在龍船邊看到的一切告訴二人后,便拉著兩人朝龍船邊趕去。
可三人摸黑走了一路,眼看著碼頭就在前面,卻在一條叫霧溪的河邊被攔了下來。這河不寬,據(jù)說是瀾江的支流,恰巧從瀾州城內(nèi)橫穿而過。
攔住柳時衣一行人的是一隊官兵攔下。領(lǐng)頭的官兵嚴(yán)肅地告訴他們,今晚有燒龍船前的凈身儀式,因此閑雜人等一律不準(zhǔn)進(jìn)入碼頭。
柳時衣在心中暗罵一聲,難道是被那女子和周昂發(fā)現(xiàn)了他們的蹤跡?她這一來一回也就一個時辰左右,怎么忽然就派兵把碼頭看守起來了?
楚弈此刻卻上前一步:“我乃大周太子,你們口中的閑雜人等,莫非也包括本宮不成?”
柳時衣她們從未見過楚弈冷下臉來、端起太子架子的樣子,此時對視一眼,便裝作是太子的隨從,往楚弈身邊一左一右一戰(zhàn),也是板起臉來。
這官兵們卻像是早有準(zhǔn)備,那領(lǐng)頭的不卑不亢,卻依然一步不讓:“太子殿下,這凈身儀式是事關(guān)月神祭祀的大事,您龍體尊貴,去了您身上的天子之氣反倒會和月神之氣沖撞到,無論是對您,還是月神大人,抑或我們?yōu)懼莩堑陌傩?,都不是好事。還請殿下體諒我們當(dāng)?shù)仫L(fēng)俗。”
無論宮里宮外,楚弈幾乎沒跟人擺過架子,強(qiáng)撐起來的派頭被這么一回,頓時也不知如何是好。柳時衣眉頭皺了起來,正欲上前爭辯,沈溯卻一把拉住了她,沖她微微搖頭。
“既如此,太子殿下,我們便先回吧?!鄙蛩萋曇舻唬稽c(diǎn)不見剛剛在客棧中焦慮的樣子。
柳時衣和楚弈不知她這是何意,但也不好在外人面前起爭端,只得轉(zhuǎn)身離去。
三人走了一段,離開了官兵們的視線范圍后,楚弈才不解地看向沈溯:“為何攔我?”
沈溯冷靜異常,臉上的神情甚至有一絲冰冷:“你們難道忘了,那知州已經(jīng)和圣女教的人通過氣,把目標(biāo)鎖定在我們身上了?今晚別人或許他們不會攔,但我們和太子,他們就是拼著一條命,肯定也要攔下來。”
柳時衣和楚弈無奈,心知沈溯說得對,只好鎩羽而歸。但她走了片刻,卻猛地停下腳步:“不行,你們先回客棧。石頭魄風(fēng)跟我約好了,寅時必須要在龍船那里見面。我得去等著,不能讓他們毫無準(zhǔn)備,被那群官兵抓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