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北歐冷冽的空氣,是圖書館舊書的油墨香,是咖啡店里肉桂卷剛出爐的甜。
她在這里,沒有人會問她“怎么還不結婚”,沒有人會嫌棄她“性格孤僻”,更沒有人會理所當然地要求她“幫襯家里”。
她只是林夏。
只是她自己。
林夏的課程排得不緊,但教授要求極高。
她每天泡在圖書館,讀厚厚的英文文獻,寫論文到深夜。
她的同學來自世界各地。
eva,瑞典女孩,金發(fā)碧眼,說話慢條斯理,但寫論文時邏輯鋒利得像手術刀。
raj,印度男生,計算機天才,總是笑瞇瞇地幫她調(diào)試代碼。
phie,法國姑娘,熱情得像一團火,每周拉著她去跳蚤市場淘二手家具。
他們一起熬夜趕作業(yè),在廚房煮泡面,周末去峽灣徒步。
沒有人問她的家庭,沒有人評判她的過去。
這里沒有人認識“林家的大女兒”。
這里只有“l(fā)
xia”,那個成績優(yōu)異、安靜但堅定的華國女孩。
7
奧斯陸的春天來得遲,但終究還是來了。
林夏站在博士實驗室的窗前,看著窗外最后一點積雪在陽光下融化。
她的頭發(fā)比剛來時長了許多,松松地挽在腦后,鼻梁上架著一副細框眼鏡,鏡片后的眼睛平靜而專注。
電腦屏幕亮著,是一封剛收到的郵件,《journal
of
environntal
science》接受了她關于極地微生物的論文。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嘴角微微揚起。
手機在這時震動起來。
是一個陌生號碼,歸屬地顯示“華國”。
林夏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停頓了兩秒,最終還是接了起來。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