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在瓦罐下?lián)u曳,隨著水分的蒸發(fā),草藥的味道漸漸彌漫開來,苦澀中帶著一絲清涼。玉娘盯著那跳躍的火苗,仿佛看到了寶子生前的笑容,她的心不禁一陣抽痛。但她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她知道,這些草藥或許能為寶子帶來一絲安寧。
玉娘將藥汁灑在堂屋的地上,寶子的身邊。
玉娘輕輕地將那碗還冒著熱氣的藥汁從手中端起,她的手指細長而柔軟,仿佛能透過那粗糙的陶碗感受到藥汁的溫暖與濕潤。她那雙明眸里充滿了決絕,但眼角卻微微泛起了漣漪,似乎隱藏著一絲不為人知的柔情。
她緩緩地走向堂屋的中央,每一步都顯得那么沉重,仿佛承載著無盡的哀愁與不舍。堂屋里,寶子正安祥地躺在一張破舊的木板上,他的臉色蒼白,冰冷僵硬,他早已離開這個世界。
玉娘走到寶子身邊,她彎下腰,將碗中的藥汁輕輕地灑在地上。藥汁在接觸到地面的瞬間,發(fā)出了一陣細微的“嘶嘶”聲,隨即化為一片淡淡的水漬。她的動作輕柔而專注,仿佛在進行一場神圣的告別儀式。
隨著藥汁的灑落,整個堂屋里彌漫著一股苦澀而清新的藥香。這股氣味刺激著玉娘的感官,讓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滋味。她看著寶子那蒼白而安詳?shù)哪橗?,心中充滿了復(fù)雜的情緒。
在藥汁霧氣的映襯下,寶子的臉色顯得更加蒼白,但他的臉上卻帶著一絲滿足和安詳。
玉娘知道,這碗藥汁是她給寶子最后的慰籍,也是她對他最后的關(guān)愛。她希望這碗藥汁能夠帶給他一絲溫暖和力量,讓他能夠在另一個世界沒有痛苦,沒有悲傷。
然而,現(xiàn)實是殘酷的。陰間肯定冰冷,地獄肯定無門。
這碗藥汁也只是徒勞無功的掙扎。但玉娘仍然堅持著,她相信只要有一絲慰藉,希望就不能放棄。
她站起身,默默地注視著寶子,心中充滿了無盡的哀思和無奈。她知道,這個她深愛著的男人已離她而去,她再也無法像以前那樣照顧他、陪伴他。這種失去親人的痛苦讓她感到無法承受,但她仍然堅強地面對著這一切。
她的背影在月光下顯得那么孤獨和凄涼。但她知道,她必須堅強地活下去,為了孩子,也為了她自己。
夜色灑落在長柴泥鋪就的堂屋上,映照出斑駁的光影。
玉娘的身影在這光輝中顯得格外堅毅,她手中捧著的那碗藥汁,仿佛承載著無盡的希望。
那碗藥汁宛如一條蜿蜒的河流,又似天邊的一抹霞光,照亮了整個空間。隨著藥汁的流淌,一股淡淡的草藥香彌漫在空氣中,清新而宜人,仿佛能夠凈化人的靈魂。
在寶子的身邊,那藥汁形成了一個獨特的圖案,宛如一幅神秘的地圖,引領(lǐng)著人們探索未知的奧秘。寶子靜靜地躺在那里,仿佛與這宏大的世界融為一體。他的臉龐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安詳,仿佛已經(jīng)忘記了塵世的紛擾。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那藥汁流淌的聲音在耳邊回蕩,清脆而悅耳。整個堂屋仿佛變成了一個神秘的世界,充滿了無盡的神秘與震撼。玉娘的身影在其中顯得愈發(fā)堅定,她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仿佛能夠穿透這宏大的世界,直達人心深處。
此刻的堂屋,仿佛成為了一個獨立的宇宙,充滿了無盡的生機與活力。那藥汁的流淌、燈光的暗淡、土地皮的光澤,以及玉娘和寶子的影子,共同構(gòu)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畫面,讓人仿佛置身于一個神秘而宏大的世界之中。
“玉娘……”
村長把玉娘叫到書房里,準(zhǔn)備商議下葬寶子。
書房內(nèi),昏暗的燈光搖曳著,墻上掛著幾幅褪色的字畫,透出一股歲月的滄桑。
村長坐在寫字臺前,眉頭緊鎖,手中把玩著一只老舊的煙斗,卻遲遲沒有點燃。寶福和其他幾位村鄰圍坐在一旁,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沉重。
(請)
永別
“玉娘,你看……”村長抬頭望向玉娘,聲音有些沙啞,“寶子的事情,我們得盡快商議個章程出來。村里的規(guī)矩,人走得安詳,得入土為安?!?/p>
玉娘靜靜地站在門邊,她身穿一件素色的衣裳,臉色蒼白如紙,但眼中卻閃爍著堅定的光芒。她微微點頭,聲音顫抖卻堅定:“村長,我知道。寶子他……他走得很安詳,我希望能給他一個安靜的歸宿?!?/p>
“那就明天請東家,請木匠,請道士……今天已經(jīng)太晚了。明天讓道士定個日子……”村長向玉娘說到。
隨著村長的吩咐,整個村莊仿佛被一股肅穆的氣息籠罩。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