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父的人前幾天去和茶農(nóng)談判,他們的要價超出預算叁成。
高摯將文件袋放在紫檀案上,而羅浮玉眼風未動:那你知道他們今天用你的名頭去強買強賣了么?”
袖口銀扣閃過冷光,男人的聲音像浸在冰泉里的玉,清冽里又帶著鈍感:“我有沒有答應,羅董不是最清楚不過了么?”
羅浮玉身形未動,塞了一塊糕點給兒子,打發(fā)他去一邊自己玩積木。
“原以為看到他好弟弟的下場至少能安分到過完年,這才多少天又鬧著要買茶山”她將傳真件扔進炭盆,火舌躥起時映亮眼底譏誚,“不過這樣也好,支持他的人全部跳出來,也讓我看看平時一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總監(jiān)主管們都是誰的人!
這廂羅浮玉正叉著腰罵,高摯給兒子使了一個眼色,朝著羅浮玉的背影努努嘴。
羅觀承立馬會意,不知從哪里掏出來幼兒園做的黏土蛋糕湊過去,笑意盈盈:“姆媽吹蠟燭!
羅浮玉怔了怔。
她都忘記今天是自己生日。
因為大大小小的原因,羅浮玉心底里是不大樂意過生日的,但是看著兒子手上那一坨心意,她還是笑著收下了。
門外道童又端來一碗長壽面,羅浮玉挑眉看向高摯:又是你教的?
高摯不答,拿過銀著挑起銀絲面。
有一回她胃出血住院,他秉持著忌葷腥原則,最后煮出了碗除了有點咸味再無其他吸引力的掛面,被她好一通嫌棄。
即便如此,她終歸是一口一口吃完了。
此刻面湯熱氣熏紅眼尾,她戳著溏心蛋皺眉:像某人一樣,寡淡。
話是這么說,還是就著他手喝了一口湯。
雪粒子敲打窗紙,羅浮玉赤腳走到廊下賞雪。
高摯從背后為她披外套,虎口一圈淡淡的咬痕。
幾天前她因并購案受阻,將他連人帶文件趕出蟾宮,紅痕是在經(jīng)閣哄她時留下的。
禮物呢。她突然攤開掌心,眉眼間像是少年般的靈動。
高摯變戲法似的摸出個錦盒,打開是支點翠鳳簪。
羅浮玉卻突然沉了臉:你翻了我化妝桌?
你忘了上個月是你把它扔給觀承當玩具的?他指腹撫過簪尾裂痕,我請了老師傅補了翠羽。
羅浮玉拿著欣賞一會兒,斜睨了他一眼:“那不還是舊物?!?/p>
“那如果我說有兩份禮物呢?”高摯拿過發(fā)簪為她挽了一個低髻,湊近她的耳垂低語,“另一份就是可以打消二叔公買茶山想法的東西?!?/p>
聞言,羅浮玉微微側(cè)過臉,紅唇勾起:“這還有點意思?!?/p>
看到那份竹山徑土壤檢測報告的時候,羅浮玉的眼底亮了,可在下一秒又熄滅了一點。
“你,又是哪里得來的?”
高摯實話實說:竹山徑叁百畝茶園的產(chǎn)權(quán)有一半在陳太表侄女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