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了一眼十五,解釋道:“那邊都是十姑的人,我追不過去,沒辦法只能回來了,就找回了他家里人?!?/p>
“蘭花妹……你這要個錢夠曲折的啊,還能被一個毛頭小子騙的團團轉(zhuǎn)……”
黑衣服叼著煙,隨手撿了樓道轉(zhuǎn)角的木棍,嗤笑一聲:“這些垃圾,拖這么久還不敢讓家里人知道,最好拿捏了,一早來找他家人也不至于這么久收不回來賬……這么容易被騙,你怎么混啊……”
蘭花妹不敢反駁,哈腰點頭,“姐教訓的事,我一定記著……姐,這就是他家里人住的地方,我也沒想到還是個有來頭的,他媽說她女兒是白貓館的藝人……我想著,這都是自己人,難說又要拖,這不才報上來的……”
“沒想到來的是十五姐?!碧m花妹苦哈哈賣慘:“今天就是還錢的最后期限了,我要是又被人耍了,真要被爆炸姐揍了?!?/p>
居民區(qū)的走廊里掛著衣服被子,斑駁老舊的墻皮鼓起,旁邊滲出小片小片的霉點。
從陽臺走廊往外看,是參差不一的舊樓房,底下縱橫交錯的電線和晾衣繩好似將一棟棟樓房雜亂縫合在了一塊兒,形成了一個歪歪扭扭,老舊又擠挨的老市口。
防盜門后面是刷了新紅油漆的木門,隔了幾個人都能聞到上面沖鼻的氣味,這種住在頂樓的人家都是戶主,樓下兩層收租,也是吃穿不愁的人家了。
宋玉珂掃過門口堆積的垃圾,一些紙箱和空酒瓶,其中還有一瓶香檳,是酒車里的那種頂級酒。
蘭花妹先走上去敲門,幾個黑衣服靠在墻上抽煙,宋玉珂跟著十五靠在陽臺上抽著剩了個煙屁股的煙。
“來過老市口么?”
宋玉珂搖搖頭,“沒有。”
老市口和低保區(qū)隔了一大片稻田,聽說以前沒飯吃的時候,低保區(qū)集合過一堆人去搶稻子。因此老市口的人通常都不待見低保區(qū)的人,瞧不上這些個有手有腳卻不干活的乞丐。
站著說話不腰疼。
地是她們,房是她們的,學校也是她們的。出了低保區(qū)就沒人看得上她們,連洗盤子的活都輪不上低保區(qū),生怕她們手腳不干凈,偷去兩雙筷子。
低保區(qū)的乞丐有八只手也毫無用武之地。
遙遙看著天空的云,煙灰簌簌落到底下,曬被子的人探頭朝上面看來,“喂,不要在上面抽煙,看不到這里在曬被子???”
“對不起啊,沒看到?!?/p>
十五收回了手,樓下的人拍拍被子,像是氣不過,又罵,“一點素質(zhì)都沒有,低保區(qū)的吧……”
黑衣服瞥一眼十五,十五煙頭擦著黑衣服的臉落在墻壁上。
她抬眼看過去,那個黑衣服的人像是得到了命令,匆匆往樓下跑去,不一會兒,樓下就傳來了女人的求饒聲。
“什么素質(zhì),當著人面罵人?!笔逋崎_蘭花妹,“敲了這么久不開門,不會想辦法啊?!?/p>
十五伸手,黑衣服把撿來的木棍放到她手上,棍子猛的落在窗戶玻璃上,花玻璃碎了一個洞,十五示意黑衣服撥開玻璃后,直接伸手進去開了門。
屋子里面挺寬敞,客廳廚房在一面,對角是緊挨著的臥室房間,推開門,里面一個人都沒有,茶幾底下墊著好幾摞報紙,進來的玄關邊的鞋柜上也有一份報紙,看著是剛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