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珂無聲地嘆氣,淡淡開口打斷:“所以呢?是有人逼著他去賭了嗎?”
dely張著口,啞口無言,半晌垂下手,平復(fù)了情緒后,低聲問道:“喬老板每天都送你花,你怎么可能請不來…她對人最好了……是不是你和喬老板說了我的事,她才不肯來的……”
“我沒有說。”
宋玉珂不能解釋詳細(xì)的原因,停頓一會兒后,說道:“你自己去找喬老板,來回路費我?guī)湍愀读耍墙璨坏?,我錢照樣借你,行了吧?我本來就沒承諾過你什么,認(rèn)識一個月,能幫你到這里已經(jīng)是仁至義盡了,再多的給不了了?!?/p>
dely盯著宋玉珂看了一會兒,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眼淚滾下來,她啞著嗓子哽咽:“對不起,玉姐……是我太著急了,你別怪我,我真的沒有辦法了我看到過那些被十五姐催債的人,我害怕我太害怕了”
宋玉珂抽出幾張紅鈔來,看了看她,又抽了幾張,遞過去,“夠不夠?”
“夠了?!眃ely低著頭擦淚:“玉姐謝謝你?!?/p>
這世道都不容易。
“沒事,去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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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好心。”
dely前腳剛走,毛媽媽就從轉(zhuǎn)角走出來,不知道在后面聽了多久,她翻看著預(yù)定冊,點點888的記錄,問道:“這場子的藝人你來選?”
“山姐說今天用不著藝人。”
旁邊聽完八卦的新人一聽沒機(jī)會了,只能悻悻坐了回去。
“是山姐說的,還是你說的?”
毛媽媽調(diào)整了一下手指上的寶石戒指,宋玉珂掃一眼,看不出價值多少,想來應(yīng)該不便宜。
“山姐說的?!?/p>
宋玉珂這會兒只想趕緊上樓去補(bǔ)個覺,今天她被折磨得身心俱疲,急需躺在床上安安穩(wěn)穩(wěn)睡個覺,才能提起精神應(yīng)付晚上的場子。
“毛媽媽,沒什么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p>
“回吧?!?/p>
毛媽媽從臺子上起身,似乎剛剛也只是隨便一問。宋玉珂不用想就知道她是在試探往柳山青場子里塞人。小溪一下臺,那些后面跟著的人就想往上躥,毛媽媽一句話能頂一群人一晚上賺的錢。
這些個藝人哪個不想去大佬的場子,混個眼熟比慢吞吞擂人氣劃算多了,毛媽媽一句話的事,陪笑花錢都是暫時的。
毛媽媽管事的十幾年間,憑著幾個大老板的場子,撈了不少油水。
在等一段時間,毛媽媽就要坐不住了。
宋玉珂倒是不急,現(xiàn)在有的賺就賺著,拿回去的錢足夠一家子的開銷了,相比起以前吃不飽的時候,現(xiàn)在算是熬出頭了。
沖掉身上的魚腥味,宋玉珂倒頭就睡。
夢里的海如同臺風(fēng)天的厚云翻涌,詭譎多變,顛簸的甲板,只有脈搏跟隨著潮漲潮落長久快速的跳動著??床灰姷娘L(fēng)中傳來的音調(diào)含糊宏大,嘎嘎作響的纜繩向遙遠(yuǎn)朦朧的地平線蔓延,天空倒懸拱起,任由宋玉珂怎么掌舵,也無法抵達(dá)沙礫灘涂。
船和離港相似,都是搖蕩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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