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幾近安慰的話從柳山青的口中說出來很怪異,可偏偏配上她柔和親人的臉,又讓宋玉珂覺得她理所當(dāng)然地會說這種安慰人的話,就像是某一個長輩老師會說的話。
宋玉珂含糊“嗯”了一聲,眨著眼睛緩解眼球的干澀,柳山青似乎發(fā)出了一聲很輕地笑,很短促,宋玉珂還沒明白她在笑什么,耳邊槍聲突響,后坐力直直將她往后推去,柳山青動作很快,回身穩(wěn)穩(wěn)扶住她。
“打偏了?!?/p>
宋玉珂立刻回神,“那怎么辦?”
柳山青回想起兔子驚慌失措、亂竄逃跑的樣子,在那一瞬間,她突兀地聯(lián)想到了剛剛宋玉珂聽到槍聲的樣子?;剡^來神來的時候,原本想去拿槍的手已經(jīng)扶住了宋玉珂。
明明是自己打出去的槍,臉上卻是和兔子是差不多的神情。
柳山青收回手,無所謂道:“跑了就跑了?!?/p>
宋玉珂覺得柳山青莫名其妙,剛剛開槍前說了一通屁話,轉(zhuǎn)頭就無所謂地說跑了就跑了……她遺憾地看了眼剛剛兔子待過的地方,只剩下被踹得一片狼藉的雜草,連根兔毛都沒留下。
不遠(yuǎn)處的后方傳來幾個人的腳步聲,十五叫上來搬野豬的人已經(jīng)到了,宋玉珂和柳山青對這片獵場不熟悉,沒有獵人和攆山狗的帶路,沒辦法繼續(xù)留在山里打獵,只能跟著她們先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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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暗下來,晚霞飛舞,山道口的老榕樹下歸巢的鳥聲此起彼伏,村莊接二連三開始亮起燈火,一伙人忙著剝皮剔肉肢解野豬,另一伙人燙上一壺壺自釀的米酒,熱酒香味濃郁醇厚,光是聞著就醉人。
宋玉珂和柳山青靠墻坐在臺座上,宋玉珂一邊說話,一邊無所事事地拽著底下的長草玩,柳山青時不時回兩句話。
十五和她們隔了一根柱子,她仰頭抽著煙,吐出的煙霧一圈圈的散開,宋玉珂有一搭沒一搭和柳山青說著話,從迎合奉承到白貓館現(xiàn)狀,再到這是什么草,那是什么花……
十五一句也插不進(jìn)去。
“山姐,那只野兔子真可惜了”
柳山青不接話,宋玉珂就自顧自地說,“聽說老市口那邊有一家麻辣兔頭,應(yīng)該很好吃吧,山姐,你去吃過嗎?”
“沒有?!?/p>
熱情的獵戶人家把熱好的米酒端過來,宋玉珂接過來瞇了一口,愜意得嘖嘖感嘆,“真好喝?!?/p>
宋玉珂后撐著地臺,下巴高高揚起,白色的米酒沾染了她的唇色,晶瑩剔透,頭頂?shù)陌谉霟魮u搖晃晃,從她這一只眼睛滑到另一只眼睛,亮得光怪陸離,又晃人心神。
也不知道是真好喝,還是哄人的話。
柳山青抿一口。
米酒的味道并不突出,口感平和適口,不會像一些濃郁的酒精飲品那樣感到刺激和燥熱。
十五靠在支柱上,旁邊的米酒香味蔓延過來,什么時候這樣再平常不過的聊天她都沒辦法插嘴了,也不是沒辦法,只是沒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