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山青放下杯子的手微微停滯,正要說話,視線一低,卻見宋玉珂眼珠子分明已經(jīng)飄到了對面的角落去。
差點(diǎn)又被這人哄騙了。
“既然撞見了,就去請喬老板過來坐坐吧?!绷角嗟溃骸笆〉慕腥丝戳诵υ?,說我不大方。”
宋玉珂看回到柳山青臉上,柳山青沒有看她,只招來了服務(wù)生再拿一杯酒來。
宋玉珂討了沒趣,柳山青真是活要一張臉,這種事也要演個假大方。這么想著,再不情愿,也只能走過去請喬千嶼。
光影變幻間,臺桌上盛著金黃色液體的酒杯泛出琉璃一樣的微光,三人交織的人影中,突然插進(jìn)來的第四道影子。
“山姐請喬老板過去坐坐。”
宋玉珂輕輕和旁邊的兩位女士碰了杯,目光卻在喬千嶼身上沒有偏移半分,紅裙子女人往后看一眼,不等喬千嶼開口答應(yīng),就直起身子,神色愉悅。
“好啊,難得山姐有興致。”
能和柳山青說上兩句話,她們求之不得,于她們于家族都是好事。
兩人忙不迭提著裙子先一步朝柳山青的方向走去,喬千嶼沒動,不緊不慢地?fù)u了搖杯里的酒,遙遙示意著和宋玉珂‘碰’了個杯。
“好久沒見,有想我嗎?”
流淌的金色光斑在她眼中輪轉(zhuǎn),似乎要將積壓的思念都宣泄了出來,叫人無法忽視。
宋玉珂看著她,忽而笑了,“喬老板不要打趣我?!?/p>
察覺到宋玉珂的刻意生疏,喬千嶼放下杯子,自嘲笑了笑,“十五的嘴巴不把門,原本是忽悠她的,萬不想你也信了?!?/p>
“我信不信不重要,喬老板不要自己也騙了自己就好。”
宋玉珂微微瞇眼,酒杯落在臺桌上,發(fā)出了清脆的聲響。
“不知道喬老板還記不記得曾經(jīng)與我的推心置腹”
宋玉珂一頓,似乎覺得不對,又說,“暫且就算是推心置腹吧說我和你是一樣的人,那我對喬老板的真心存疑,喬老板也應(yīng)該能理解我的吧?”
兩人的對視在昏暗的角落被延伸拉長,無言沉默的幾秒鐘里,沒有人能看清另一個人的心。
即便是善于觀察的喬千嶼也不行。
從一開始的小小負(fù)責(zé)人到現(xiàn)在的候選人,宋玉珂的成長幾乎可以說是飛速的。
她一開始不過就是找個新鮮的玩伴而已,萬不想玩伴變成了同伴。
看著這條小魚被流水沖刷翻騰,狼狽不堪,慢慢摸索著適應(yīng)規(guī)則,最后到了如今的地步,喬千嶼說不清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
當(dāng)喬千嶼發(fā)現(xiàn)自己擔(dān)心她翻不過浪,擔(dān)心她會被別的魚吞食,擔(dān)心她會被大海淹沒的時(shí)候,她才意識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已經(jīng)會為一條小魚抓心撓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