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2頁）

“有沒有證據(jù)？”柳山青問道。

“沒有?！?/p>

宋玉珂低眉，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緊，遮掩因為栽贓嫁禍而緊張的心情，她喉管吞咽滑動了幾下后，才開口：“殺雞儆猴，雞在那里就是有罪?！?/p>

柳山青重新點墨，凝成的墨汁滴落在廢舊的宣紙上，宋玉珂緊張到發(fā)汗，濕漉漉的手心幾乎在這幾秒的沉默中要滴落下汗珠來，她抬眼小心翼翼看向柳山青，只看她垂首看畫，提著筆半晌不動，像是思索，又像是在等待。

“山姐?！?/p>

宋玉珂等不住，于是開口：“金家和陳家來往親密，小溪和陳家交好，招待的時候，什么話說出去，大概自己也不會注意……門童說那一天陳家早早來到白貓館等著了，金家預備了這么大的事，陳家不會一點都不知道……”

宋玉珂舔舔唇，準備繼續(xù)說，柳山青打斷了她，‘嗯’了一聲，“那就是她了?！?/p>

“后面的事，十五會教你的?！?/p>

柳山青抬手停了一會兒，似乎覺得沒必要再落筆了，于是放下了筆，開啟了新的話題：“昨天領(lǐng)的是蝴蝶刀？”

像是隨口一句詢問。

宋玉珂這一刻才徹底松懈下來，她背著手，擦干凈手心上的汗。

柳山青根本不在意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只需要拉一個人出來做交代就行了，而那個人不論是宋玉珂，還是小溪，對柳山青來說都是一樣的。

“是。”

宋玉珂拿出刀，遞上去，“我在白貓館，用這個足夠了。”

柳山青接過來，拿在手上轉(zhuǎn)了兩圈，手指翻轉(zhuǎn)著轉(zhuǎn)動兩道刀柄。是和東貨倉的鐵匠差不多的招式，只不過柳山青的手法稍顯生疏，但也足夠支撐她玩兩圈下來了。

宋玉珂微微揚眉，吹捧：“山姐，你連這個都會?！?/p>

“很久沒用這種刀了?！彼坪醮蛄藘扇τ行┦煜ち?，柳山青轉(zhuǎn)了一個很漂亮的收刀招式，合起蝴蝶刀遞回去，“學到了就是自己的?！?/p>

宋玉珂接回來，想學著她的樣子轉(zhuǎn)出一個刀花來，半圈沒卷出去，手指頭就先破了，她“嘶”了一聲，“好難。”

“沒人教，要走不少彎路。”

柳山青扔過來一張手帕，意有所指：“不明白的事多聽多看，實在不懂可以來問我?！?/p>

宋玉珂壓著手帕卷起手指，悻悻收回刀，露出一點可憐的表情，看著像強忍著傷心，輕聲問道：“山姐，我要是想不明白，您會不會真拿我殺雞儆猴？”

柳山青看她，盯得宋玉珂有些發(fā)毛了，宋玉珂覺得這招估計不好使了，正要垂下眼，柳山青開口了。

“不會。”

宋玉珂不信，但沒再繼續(xù)追問，反而像是松了口氣似得笑了，語氣輕軟：“我就知道山姐舍不得我?！?/p>

柳山青不理會她的討巧，把桌上的畫放到一邊去，坐回到椅子上，屋子里透進來半面光亮打在她的手上，明明暗暗中晃了幾下，再次從昏暗中露出來的時候，指節(jié)上卡了一圈素銀。

懸空的煙熏出薄薄一層白煙，柳山青的上半張臉隱沒在了暗處，時而露出圓潤鼻尖和微張的口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