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2頁）

宋玉珂心里暗罵，手上更用力的搓了起來，臉上一塊紅一塊黑，怎么都擦不干凈。

再也不多管閑事了。

-

離港，中環(huán)路，十八堂。

“山姐，那個(gè)貓兒帶回來干什么？”

十五舉著三根線香跟著柳山青往香爐里插，順勢(shì)還點(diǎn)了根煙往里面送，柳山青瞥她一眼，十五就咧起嘴來笑，“有我一份，就有娘娘一份，必須要供上。”

木雕觀音象足有堂屋高，頭戴高冠花，手持蓮荷，端坐蓮花中，雙目下視，悲憫萬生相。

“我看她怕死?！绷角嘈煨燹D(zhuǎn)過身，掃落袖子上的香灰，細(xì)致擦拭干凈臺(tái)桌上的落灰，“六一路那塊是重中之重，不要讓十姑亂來?！?/p>

“我看那貓兒不像是十姑的人，我一碰她，抖的不行……”

十五全然忘了自己嚇唬過那只貓兒，叼著煙，一屁股坐到了唯一一張摞著軟墊的椅子上。

柳山青落坐對(duì)面的主位，茶香浮起，窗子里透進(jìn)來的陽光打在她半張臉上，晦暗不明。

十五煙吸了半道又都吐了出來，一團(tuán)白霧飄在兩人中間，“先不說這個(gè)……十姑放人過來，在我們面前演戲，叫我們吃了個(gè)啞巴虧，這事沒完，我們得回敬個(gè)大禮?！?/p>

杜時(shí)栩就是十姑，是前任話事人杜江蓉的獨(dú)女，向來不服山姐，便放話一定要壓柳山青一頭，柳山青是姐她就是姑，柳山青稱姑她得換上個(gè)奶奶的后綴，怎么著都不能讓柳山青比她高了去。

于是這十八堂的人便稱呼她一聲十姑。

窗子外的陽光大盛，柳山青手指抹去茶杯上的水痕，老城門外駛?cè)胍惠v加長黑車。

“羅姥來了，消息有夠靈的?！?/p>

柳山青安靜地洗著茶，像是沒聽到十五的話。

滾水卷茶葉，澀苦的茶香隨著沖水聲越來越濃郁，熱氣氤氳，一揚(yáng)手又散開，折射出絢麗的斑駁光影也隨之墜落下去。

最后茶水落杯，一頓一頓的木杖落地聲從門外響起，漸近，門口光影一暗一亮，柳山青手一翻，淡聲道：“請(qǐng)茶。”

十五壓滅煙，仰頭一口喝下。

來人滿頭華發(fā)，眼皮耷拉著遮掩了大半眼珠，手腕玉鐲金鐲鐺鐺響，先是雙手合十拜了拜觀音，才拄著拐杖往茶桌走來。

“白貓廊怎么送出去了？”

年邁嗓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威嚴(yán)，“這種事是要通過元老堂投票決定的?！?/p>

柳山青點(diǎn)點(diǎn)桌子，十五敲下茶杯，不甘不愿地從位置上站起來。

羅姥便坐下來，木杖一搭，十五接著往邊上放了放，“十姑鬧事，要不也丟不掉白貓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