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問的時候,她已經(jīng)抱著他,沉沉地閉上眼。
……
醒來沒有搖曳的絨花,是陌生的天花板。
小鐘已經(jīng)想不起來睡著以前自己在哪,腦袋空蕩蕩的,竟然覺得眼前情境很像某個曾經(jīng)流行的表情包,好像下一秒就會有個醫(yī)生過來跟她說:“你醒啦,手術很成功,你已經(jīng)是個男孩子了?!?/p>
她一轉頭,卻發(fā)現(xiàn)床邊真坐著個男孩子——可以這樣形容嗎?是大鐘,但沒戴眼鏡,穿著棕色系的便裝,搭一點米黃提亮,看起來像個熱騰騰軟乎乎剛出烤箱的面包,很好吃的樣子。
小鐘意識到自己是餓了。
他察覺她醒來,放下手中的試卷,給她遞了一個月餅。
想起夢里的事情,小鐘下意識躲開他的眼睛,肢體呆呆地僵住,也教他一直將月餅舉在手里。
他只當小鐘是在為早上的事情鬧脾氣,見她如此大的反應,似乎還以為自己犯的錯可能不好收拾了。
“暈倒是因為低血糖,過勞。肚子應該餓了,先吃吧。還是你不喜歡蓮蓉的,我給你換個別的口味。”
“就這個?!?/p>
小鐘坐起來狼吞虎咽,環(huán)顧四周像是病房的布置,意識到這是校醫(yī)務室。外面天還透亮,是下午。但從身體的感覺推測,她應該睡了挺久的,脖子都酸了。
大鐘也知道她滿肚子奇怪,“已經(jīng)放學有一會了。中午你在樓梯上忽然不好,要不是旁邊有人拉著,滾下樓梯就慘了。好危險?!?/p>
根據(jù)形容,小鐘回憶起當時是跟方怡在一塊來著。
“那我是怎么過來的?擔架抬過來?”
“我抱過來的?!?/p>
所以做春夢是有原因的。小鐘又扭頭不看他,但是用余光偷偷瞥。
他察覺她的躲避,也低頭自閉了小會,然后又套上溫柔的面具,關切問:“有別的不舒服嗎?心臟什么的?!?/p>
她見他這副樣子卻無端地來火,說不好是生氣還是別的什么火,總之是一陣氣血上涌,要不是手里還抱著月餅,她早就把他推倒了按床上。
但這種不講道理的念頭來得快也去得快。她意識到自己又在想不好的東西,陷入難以接受的混亂。
心臟不舒服。
可她現(xiàn)在覺得這樣跟他講太像撒嬌,很久都說不出一句話。
“謝謝你。”
月餅吃了小半,吃不下了。太餓有時就連進食的力氣都沒有。她將剩下的大半個裝好,打算溜走,大鐘先一步叫住她:
“等下去家訪,跟你媽媽見一面。”
什么玩意?
這次小鐘是真憋不住了,“你是不是有點——”
大鐘卻插話打斷,“是你媽媽想見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