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他追著我們進(jìn)來一條沒監(jiān)控的死巷子,拎著酒瓶就打上來,黎耀怕我打架被學(xué)校處分,將我往旁邊推,自己迎上去和醉漢扭打在一起,他腦袋挨了一酒瓶,痛得一腳把人踹邊上,那醉鬼順坡滾了幾圈,頭正好扎進(jìn)一塊斷裂的石頭上?!?/p>
“后來警察來了,救護(hù)車也來了,不過那人當(dāng)場就死了,直接拉去了殯儀館。”
“我很害怕,黎耀也很害怕,我們被警察控制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后來我被人推上車,看到黎耀臉色慘白的樣子,下了決心得保住黎耀,他比我大一歲,已經(jīng)成年了,如果我認(rèn)了罪,不論怎樣,未成年總會比成年人判得輕,而且他父母都不管他,也根本不會為他賠一分錢?!?/p>
“那個醉鬼是個二流子,不上班只會伸手找父母要錢,他爸剛被他打斷一條胳膊在住院,得知他死了,他爸媽反倒是松了口氣,拿了賠償并不追責(zé),但出了人命就是刑事案件,那人是尋釁滋事,黎耀防衛(wèi)過當(dāng)判了叁年,我因為未成年,死者家屬也主動出具諒解書不追責(zé),所以只賠了錢?!?/p>
裴清月驚呆了,手下失了輕重,差點把奶茶杯身捏爆,她急不可耐去拉沉意的手臂:“你為什么這樣?難道都沒有想過你自己嗎?要是你去坐牢了怎么辦?”
“那種刻不容緩的情況根本沒時間猶豫,不過我也是權(quán)衡利弊的,我沒有成年,怎么樣都比黎耀要好一點?!背烈猬F(xiàn)在回憶起來,表情仍舊有些心有余悸,不過也并不后悔。
叁年和十叁年,亦或是更久,就那么一秒鐘,由他決定了黎耀的余生。
“那……”裴清月挽住沉意,“那叔叔阿姨他們知道嗎?”
“不知道。”
頓時,裴清月腳下一跨就攔在了沉意面前,她表情太夸張,眉毛幾乎要飛起來,本來就大的眼睛瞪得老圓,沉意稍稍詫異,他以為裴清月要說什么驚人的話,沒想到她突然地哈一聲:“那這個秘密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嗎?除了你和黎耀以外,這個世界上只有我裴清月一個人知道這個秘密是嗎?”
沉意挑眉:“是的?!?/p>
“沉意啊。”裴清月上半身靠過來,兩只手也抱上來,她離得太近太近,奶茶的吸管都戳在了沉意臉上,可她卻莫名地開心,瞪大眼睛問他,“那你是在向我求婚嗎?”
哈?
什么?
沉意被聊懵,他不是在跟裴清月說黎耀的事情么,怎么會扯到求婚上面?
“你把這么重要的事情告訴我,不就是想我當(dāng)你老婆嗎?最重要的秘密不是只跟最最親密的人分享嗎?比爸爸媽媽還要親密的人,不就是自己的另一半嗎?”
這個邏輯沒什么毛病,但……
沉意盯著就差掛在自己身上的裴清月看了會兒,忽然地笑,他抽走裴清月手里的奶茶,自顧自先往前走,然后喝了一口。
好甜,女生怎么會喜歡喝這種膩死人的東西。
裴清月追上來,沉意順勢又把奶茶塞回給她。
“沉意~你是不是在向我求婚啊?要是的話我就先答應(yīng)了,等以后我們長大了,你就不用求第二次,我們就能直接結(jié)婚啦。”
“你干嘛不講話,沉意~~”
回到家,裴清月小心翼翼地打開門,她先鉆了腦袋進(jìn)去,聽到廚房油鍋滋滋作響,才把腳邁進(jìn)去。
剛才在樓下給裴立陽打過電話,得知周秋雨心情平靜,但盡管如此,裴清月還是很小心,誰知道周秋雨是不是暴風(fēng)雨之前的寧靜呢,還是先悄悄回房假裝認(rèn)真寫作業(yè),到時候看在她努力學(xué)習(xí)的份上,周秋雨打起來也會輕一點吧。
輕輕關(guān)上門,還沒來得及換鞋,周秋雨竟然從陽臺抱了堆衣服走進(jìn)客廳,她一眼看到玄關(guān)處的裴清月,沒罵沒怒,只干巴巴地說:“洗手準(zhǔn)備吃飯了?!?/p>
啊……那廚房做飯的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