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梅粉淡,岸柳金勻,皇州乍慶春回。鳳闕端門,棚山彩建蓬萊。沈沈洞天向晚,寶輿還、花滿鈞臺。
夢里,東京還是原本的模樣,青樓畫閣,繡戶珠簾,舉目繁華,不聞干戈。
身體已然沒有一點知覺,眼前的幻境越來越真實,趙宛媞看到自己親手種下的那株梅樹,白雪如絮,輕飄飄落在枝上,一點殷紅惹人憐愛。
好痛,也好冷。
似乎不愿讓她憶起如今的慘狀,趙宛媞感覺自己蜷縮在雪地里,鮮艷的梅瓣一片片蓋在自己身上,她應該高興的,卻不知為何會這么孤寂,這么悲涼。
終于要死了。
“你抖什么抖?”
完顏什古不耐煩地呵斥那哆哆嗦嗦,連火燭也拿不穩(wěn)的小婢女,冷冷的目光透著慍怒,“再抖我殺了你。”
“是,是”
聲音顫抖,臉上又是血又是淚,小婢女嚇得更哆嗦了,完顏什古瞇了瞇眼睛,終是沒發(fā)作,扭頭掀開趙宛媞身上蓋著的單衣。
微弱的火光下,雪白的身軀竟全是瘀傷,一道道青紫觸目驚心,肩上頸上布滿人為掐出的紅痕,甚至有幾處被燙傷的疤。
都是完顏宗望饒是完顏什古早有預料也被驚了一下,眉心不由蹙得更緊。
又想去捏那塊玉佩,忍了忍,她把隨身的水壺擰開,撩起袍擺,用匕首割下一截布料,沾了水,幫趙宛媞擦拭背部的傷痕。
幾處淤青明顯有細小的傷口,完顏什古擦去血跡,解下自己的披風墊住,然后將趙宛媞翻轉過來,先躺在披風上。
這些不是全部的傷,她分開她的腿,那處更是慘烈。
血腥味開始濃烈,小股暗沉的血從穴口流出來,完顏什古看了看,趙宛媞竟是來著葵水被強行侍奉?
不忍再看,她又撕下一截布料,擦了擦葵水流出的經血,用少量的水沖洗。難免牽動趙宛媞的傷,半昏迷的人兒疼得一陣痙攣。
小腹同樣有淤青,可見昨晚有多慘烈,完顏什古幫她一道擦了擦,拿出帶來的膏藥,用手指挑了些,在淤青處抹了抹。
“唔”
絲絲熱意,趙宛媞終究沒能如愿以償地死去,被拉扯著回來,她緩緩睜開眼睛,忽然感到下腹那處被什么頂住!
“不要!”
聲音嘶啞,眼角毫無征兆地落下淚,她不住地發(fā)抖,扭動著想要掙扎,昨晚粗暴至極的侍寢幾乎是陰影,她本能地,“不,不要放過我。”
“不,不要”
陰口有些撕裂,完顏什古沒理會她的求饒和顫抖,把一顆丸藥掰開,按著她的腿,將一半直接塞進她趙宛媞的里面。
“??!”
塞入又一次牽扯了傷,趙宛媞疼得幾乎暈厥,本就傷痕累累的身體根本支撐不住,終于失去知覺,昏了過去。
丸藥剩了半顆,完顏什古將藥和水丟給小婢女,拿手帕擦了擦了手,依舊那般不耐煩,“你把丸藥化在水里,涂在她的傷口上?!?/p>
是死是活與自己無關,她不情不愿地當回好人。
帳子里污氣渾濁,再待真的要吐了,完顏什古站起來,習慣性地想去拿狐裘,但已經蓋在趙宛媞身上,她皺了皺眉,又把手收回去。
罷了,完顏什古扭頭離開帳子。
昏昏沉沉睡了半日,趙宛媞總算熬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