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璉坐在草席上,似醒非醒。
直到盈歌點亮灶上的油燈,開始往鍋里加水,她才猛地抬起頭,驚訝地看著盈歌,滿是不可置信,聲音弱弱地,“你是在燒水嗎?”
盈歌瞥她一眼,“嗯?!?/p>
烏古論是古老的部落之一,她是純正的女真貴族,聽得懂漢話,可說起來遠不如完顏什古熟練,帶著濃重的口音,說長句有時會磕絆,干脆以一聲鼻音回應朱璉。
帶了些衣物來給珠寶鋪里還算清醒的幾個女子,萬一以后需要審問,她們神志清醒才能說出有用的,盈歌把給朱璉的拿來,放在灶臺上,言語依然簡單:“擦一擦,換?!?/p>
手一試水,溫熱,她端來盆洗一洗,打出水放到朱璉身邊,把手帕塞她懷里。
扭頭出去外面,把門關上。
“”
朱璉愣愣地,好一會兒才拿起衣裳,手指摩挲,布料比不得她在汴京時的那些,可質地厚實柔軟,在偏冷的涼陘很適合。
翻開內衫,里面裹有一條月經(jīng)帶,一件小衣,尺寸是適合產(chǎn)后的寬大,朱璉臉色不禁泛紅,扭頭朝緊閉的屋門望了一眼,盈歌在外面,淡淡的灰影印在窗上,一動不動。
若是男子,斷不會對她如此溫和。
對方是個不知不扣的女子,朱璉猜不透她的目的,難道——
猛然記起她的眼神,一種似有似無的侵略感,朱璉一驚,市井不乏某些傳聞,太子府邸或宮內亦有同樣的事,無論如何變通,不例外是講述兩個女子互生愛慕,床笫求歡。
真是昏了頭,朱璉慌忙將荒謬的念頭扯開,解開衣裳脫下,浸泡軟巾。
雙手泡入熱水里,暖洋洋的,十分舒適,朱璉不由輕輕攪拌兩下,感覺水在指縫間緩緩流動,輕盈,溫柔,她搓起軟巾,先把兩腿間的惡露擦干凈。
多日不得這樣凈身,難免動作慢了些,灶里火燒著,很快,水變得滾燙。
等它冷下來不曉得多久,朱璉有點犯愁,別是受寒,想來想去只能求站在外面的盈歌,可她不知道她的名字,怎么開口呢。
躊躇間,盈歌敲了敲門,“我送水來?!?/p>
輕輕開條縫,朱璉一驚,來不及穿衣裳,盈歌已經(jīng)推開門進來,把一桶涼水放在地上,她原本送水,可抬眼,映入眼底的便是一具女人的軀體。
不著片縷,光裸的身子雪白,撲著淡淡的粉,因為早產(chǎn),小腹尚未恢復,略有點兒松弛,朱璉因此感到有些難堪,兩頰微燙,情急下用手擋住胸前的兩團綿軟。
可太過豐盈,乳峰仍可窺見。
產(chǎn)后雙乳更比平時飽滿,白里透紅,如一對成熟的碩果墜在胸前,盈歌竟看得呆了呆,耳根有點兒熱,目光往下一梭,看見朱璉緊緊夾起的腿。
隱約有液體流出來,產(chǎn)后的惡露還沒有排干凈。
被盯著的朱璉倍感羞恥,尤其是流了惡露,雖是正常,但在她看來畢竟是丑態(tài),在一個陌生的異族女子面前強烈的辱感席卷,朱璉幾乎要站不住。
想去拿衣裳穿,肩上忽然落下一件披風,是她的。
“沒事,我的姐姐產(chǎn)后也會,流,流惡露,”漢話的確生疏,有點兒含混磕絆,盈歌看著朱璉,眼神很平靜,沒有嫌惡或是嘲弄,“你站好,我?guī)湍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