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一）傀儡（第2頁）

旁邊的完顏希尹同樣被完顏?zhàn)谕@嚇，本能地想去摸身后的彎刀，卻抓了個(gè)空，才想起來時(shí)完顏什古提醒他們莫帶刀具，彎刀還放在府衙之內(nèi)！

“父親?！?/p>

瞧著面部猙獰的完顏?zhàn)谕?，兩人汗毛倒豎，完顏什古突然抱住他，安撫似的輕聲呼喚，然后拍著父親的后背，“我知道您有話說，莫要嚇到堂叔和堂伯。”

令人訝異，仿佛野獸的完顏?zhàn)谕查g平靜了下來，還乖乖地松開完顏?zhàn)诤驳氖帧?/p>

“嗬——”

喉嚨里擠出一聲嘶啞的吼，完顏?zhàn)谕皂樀乜恐姆揭?，雙手按著兩側(cè)的龍頭扶手，目不斜視，眼瞼微微垂下，胸口起伏，發(fā)出長長的嘆息。

完顏?zhàn)诤布睂⑹殖榛兀挠杏嗉?，可到底是見慣殺戮的大將，他盯住完顏?zhàn)谕哪樐曉S久，忽然，探出食指湊到他的鼻端下。

呼吸無異，完顏?zhàn)谕踔赁D(zhuǎn)動(dòng)眼珠看了他一眼，完顏?zhàn)诤灿煮@又疑，出于謹(jǐn)慎，仍忍著某種不適，用手再摸了一下完顏?zhàn)谕牟弊印?/p>

有脈搏，完顏?zhàn)谕诵袨楹湍樕之悾渌c活人沒有差別。

“這”

眉心擰成一團(tuán)，完顏?zhàn)诤部纯赐觐佅Ｒ?，皆無話可說，然而完顏?zhàn)谕牟“Y未免太古怪，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完顏什古。

光是這些當(dāng)然不足以讓人信服，完顏什古早有準(zhǔn)備，安撫好完顏?zhàn)谕?，便對完顏?zhàn)诤埠屯觐佅Ｒ隽藗€(gè)手勢，請他們借一步說話。

三人回到前面的店里，完顏什古點(diǎn)起一盞油燈，從靠墻的柜子里拿出一張紙，遞給兩人。

“堂叔，堂伯，請看這個(gè)?！?/p>

泛黃的紙，上面用朱砂畫著一個(gè)詭異的圖案，看著像是放大的漢字，又像是某種蛇類，打成一團(tuán)麻，彎彎扭扭的，首尾相連，望之難解。

“父親遭人暗算之后，大概三兩日吧，有一隊(duì)奇怪的宋人前來襲營，這符咒就是在其中一人身上搜到的。”

那晚發(fā)生的事，許多金兵親眼見證，完顏什古將死而復(fù)生的尸體，玉真娘子，以及奇怪的毒一一道來，真真假假，聳人聽聞。

當(dāng)然，紙上符號(hào)是何鐵心所畫，為的是再把完顏?zhàn)谕盎肌辈“Y蒙上一層神鬼和靈魂出竅的說辭，果然，篤信薩滿的完顏?zhàn)诤材樕絹碓侥亍?/p>

“堂叔，堂伯，父親身重此毒，我和兄長都決心留在南面，尋醫(yī)問藥?！?/p>

給兩人看藥方，以及完顏京所搜集的藥材，完顏?zhàn)诤埠屯觐佅Ｒ猿聊徽Z，只見完顏什古說到動(dòng)情處，又落下淚來。

身后忽然傳來腳步聲，完顏?zhàn)谕恢螘r(shí)來到門口！

好似聽到三人的對話，他灰白的臉上霎時(shí)流下兩行濁淚。

“王爺！”

情形悲慘，戰(zhàn)功赫赫的二太子完顏?zhàn)谕沟么讼聢?，人不人鬼不鬼，?dāng)真是殺人誅心，此番，觸得是完顏希尹，想起太祖，更覺心酸。

完顏?zhàn)谕娉?，完顏希尹和完顏?zhàn)诤不蛐挠杏嗉?，或念及故情，總之是被牽?dòng)心緒，再瞧魁梧英勇的二太子流淚，越發(fā)感慨萬分。

便顧不得什么異常不異常，握住完顏?zhàn)谕鶝龅氖郑B聲安慰。

完顏什古只在旁邊看著，時(shí)不時(shí)叫聲父親，做些傷心的姿態(tài)，等到完顏?zhàn)诤埠屯觐佅Ｒ鰤蚯榫w，方引完顏?zhàn)谕厝ァ?/p>

待將二人護(hù)送回府，完顏什古不經(jīng)意提起父親的藥引，又露出手腕處的割傷，乞求兩位叔伯莫要將完顏?zhàn)谕疇钔庑梗獾靡齺碇T將不安，自己不好向父親交代。

兩人大為感動(dòng)，“你放心，我們定守口如瓶。”

曾經(jīng)風(fēng)流英偉的二太子，落得如此慘狀，自然不愿別人知曉，傷及顏面，完顏?zhàn)诤才c完顏希尹答應(yīng)，同時(shí)允諾，會(huì)再向陛下呈情他們留在南邊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