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讓和她說過,這些人落到今天的下場,和她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
這些人甚至還因?yàn)樗趯m里給江家當(dāng)出氣簍子,得到了許多益處。
她和這些人沒有交集,沒有感情,也沒有仇恨。
就整個江家而言,她從頭到尾所恨的,只有江連海和江晚棠。
祁讓判江連海和別人一樣被斬首,她心里并不暢快,總覺得江連海應(yīng)該死得更慘一些,才能解她心頭之恨。
虎毒尚且不食子,江連海明知皇宮是龍?zhí)痘⒀?,卻毫不猶豫地把她丟了進(jìn)去,不顧念一點(diǎn)父女親情。
這樣的人,不配為人父。
甚至不配為人。
一刀砍了他,實(shí)在太便宜他了。
胡盡忠走到晚余身側(cè),時刻留意著她的神情變化,見縫插針道:
“小主還不知道吧,江氏一族的女眷,已經(jīng)在流放的路上,晉王妃也已經(jīng)被送到掖庭服役。
掖庭那個管事嬤嬤吳淑珍您還記得嗎,那是個眼里只有錢的主兒。
知道晉王妃已經(jīng)沒有任何價值,就安排她去洗恭桶,洗得不干凈還要挨打,聽說一天下來手就洗爛了?!?/p>
他咂咂嘴,搖頭嘆息:“從前那樣養(yǎng)尊處優(yōu),鳳凰般的人物,兩個皇子爭著求娶她,如今落到這步田地,當(dāng)真是生不如死。
幸虧賴三春死了,否則的話,只怕最后也是賴三春床上的人?!?/p>
“你到底想說什么?”晚余嫌惡地瞪了他一眼,“我不想聽掖庭的任何事,別以為告訴我這些就能討好我?!?/p>
胡盡忠討了個沒趣,抬手又給了自己一嘴巴。
“奴才錯了,奴才不該說這些來惡心小主,奴才就是想說,小主幸好當(dāng)初沒有出宮,出了宮,倘若一時半會兒沒嫁人的話,身為江家女兒,此刻豈非也在流放的路上?”
“小主說,這是不是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晚余冷笑一聲:“所以呢,我是不是還要感謝你挖空心思把我留在宮里?”
“奴才不敢居功?!焙M忠說,“小主能安然無恙,不受江家牽連,都是皇上的恩典。
最近這些天,每天都有人向皇上進(jìn)言,說就算不流放,不入掖庭,至少也要把您的位分降到最末等,撤了您的綠頭牌以示懲戒。
皇上為此不知道慪了多少氣,只是沒有叫您知道,前兒我還隱約聽皇上和大總管商量,要晉您的位分呢!
小主自個琢磨琢磨,這是多大的恩典?”
晚余自嘲一笑:“是啊,這可真是天大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