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讓愣住,以為自己看花了眼,定睛再看,確認(rèn)那就是晚余。
他沉下臉,招手叫來孫良言:“去問問,江美人怎么來了?”
孫良言應(yīng)聲去了屏風(fēng)后面。
徐清盞站在臺階下,看到孫良言往屏風(fēng)后面去,視線不動聲色地追隨著他,隨即就看到屏風(fēng)后面一個熟悉的身影。
盡管有輕紗遮擋,他還是能認(rèn)出來那是晚余。
晚余怎么來了?
徐清盞不覺皺眉,和祁讓同樣疑惑,心中隱約不安。
不大一會兒,孫良言走回來,對祁讓說是太后的意思,太后嫌人手不夠,叫她來湊數(shù)的。
湊數(shù)?
祁讓冷笑一聲。
后宮那么多妃嬪,怎么就輪到她來湊數(shù)了?
如果不是她處心積慮想來看沈長安,就是太后又想耍什么花招。
“讓她回去!”祁讓小聲吩咐,聲音里帶著些隱忍的怒火。
孫良言為難道:“來都來了,這個時候再叫她回去合適嗎?”
“朕說合適就合適?!逼钭屍沉怂谎郏Z氣不容置喙。
“是?!睂O良言躬身應(yīng)是,正要去傳話,殿外有高亢嘹亮的聲音響起:“平西將軍沈長安攜瓦剌公主烏蘭雅、瓦剌使臣覲見!”
屏風(fēng)后,晚余瞬間繃緊了身子,連呼吸都幾乎要停止。
太后朝她看了一眼,笑容意味深長。
孫良言以眼神詢問祁讓,祁讓只得作罷,抬手說了聲:“宣!”
孫良言一甩拂塵,高聲道:“宣沈長安和瓦剌公主、瓦剌使臣進殿?!?/p>
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殿門外,就見沈長安昂首闊步地走了進來。
他身形高大矯健,穿著武官的緋色朝服,寬袍廣袖,胸前繡著麒麟,行走間姿態(tài)昂揚,步履生風(fēng),仿佛邊關(guān)的風(fēng)沙狼煙就藏在他衣袖之間。
在他身后,跟著身材高挑,衣飾華美,面罩輕紗的烏蘭雅公主。
公主身后,是十幾名瓦剌使臣。
晚余坐在屏風(fēng)后面,一只手按壓著怦怦亂跳的心臟,借著輕紗遮擋向沈長安看過去。
那日宮門口匆匆一別,已是半年光景,她身陷宮墻,他戰(zhàn)場廝殺,中間多少波折,多少危險,能活著再見,實在太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