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做他的囚鳥,她也得是活蹦亂跳的,鮮活靈動的,而不是死氣沉沉,了無生趣的。
不能讓她愛,那就讓她疼。
他愿意和她一起疼。
他把清洗干凈的她抱回床上,又叫人送來玉肌膏,親手幫她擦在受傷的地方。
“你也看到了,你根本不能與朕抗衡,要想自己不受傷,你就得學會服從?!?/p>
“既然做了朕的女人,就得把過往忘個干凈,沈長安也好,徐清盞也罷,從此于你都是陌路?!?/p>
“你對他們念念不忘,只會害了他們,你知道的,朕不會對任何人手軟。”
他將冰冰涼涼的膏體抹在她傷得最嚴重的地方。
哪怕做這種事,他的神情仍是一個至尊至貴的帝王,每一個動作都做得從容優(yōu)雅。
晚余漲紅著臉,羞辱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祁讓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淚眼,想從她眼里尋找一點點折服,或者女人在事后對男人那種迷亂的神情。
可惜沒有,她哪怕在這樣的時刻,眼神仍是清明的,倔強的,沒有任何他想要的轉變。
他默然一刻,悠悠道:“沈長安剛到西北,就打了一場勝仗,如今西北軍士氣大振,正在全力抗擊胡人,朕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能把胡人趕回草原去?!?/p>
晚余的眼神瞬間有了變化,于徹骨的疼痛中感到一陣酸楚的欣慰,淚水無聲而下。
祁讓則一陣心塞。
他為了看她失控,才和她說這些話。
可他成功地讓她失了控,她的失控卻不是為了他。
他郁悶不已,軟中帶硬地威脅她:“沈長安是不可多得的良將,只要你們斷得干凈,朕不會動他分毫,還會照樣對他論功行賞,加官進爵,但你若一意孤行,把朕的話當成耳旁風,就別怪朕心狠手辣了?!?/p>
他伸手擦去滑至她腮邊的淚,動作溫柔,語氣卻寒涼:“朕愛惜人才,但也不缺他這一個人才,你明白嗎?”
晚余無聲流淚,指甲掐進掌心,尖銳的疼痛卻抵消不了流進嘴里的苦澀。
她閉上眼,默默把頭轉向墻壁。
眼前閃過少年疏朗帶笑的臉。
那鮮活的眉眼,似乎近在眼前,卻又隔著一重一重的山水,隔著邊關的風沙狼煙,遠得像一場不可企及的夢。
祁讓沒有再逼她,熄了燈,挨著她躺下,一只手從她脖子下面穿過,一只手環(huán)在她纖細的腰間,像兩道終生都不能掙脫的枷鎖。
晚余已經(jīng)無力掙扎,在他懷里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