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鄙蜷L安倒了一碗酒給他,“她怎么樣了?”
徐清盞在他對面坐下,端起酒喝了一口,嗆得一陣猛咳,半晌才勉強(qiáng)止住,喘息道:“她哭了一陣子,后來就好了?!?/p>
“好了?”沈長安醉眼朦朧,“好了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已經(jīng)接受了?!毙烨灞K緩緩道。
沈長安像是沒聽懂:“接受了,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妥協(xié)了,放棄了,認(rèn)命了,不再掙扎了,不再折騰了……”徐清盞捂著心口,又是一陣咳喘,咳得眼淚都流出來。
沈長安錯(cuò)愕地看著他,半晌,倒了一碗酒灌進(jìn)肚里,連同那說不出口的話語一起咽下。
徐清盞伸出舌尖舔去那滴滑落唇角的淚,幽幽道:“皇上已經(jīng)決定晉她為嬪,賜居承乾宮?!?/p>
承乾宮???
沈長安扯唇一笑。
承乾宮出寵妃,大鄴歷代帝王最寵愛的妃子都住在那里。
只是懷了身孕,就能從美人晉到嬪位,并賜居承乾宮,果然是寵妃該有的待遇。
等到孩子生下來,只怕就要封妃了吧?
可是,這真的是晚余想要的嗎?
她想不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想。
徐清盞拿起酒壇子,給沈長安倒了一碗酒:“她知道你會(huì)來這里,讓我過來替她給你倒碗酒,她讓我轉(zhuǎn)告你……”
“什么?”沈長安問。
徐清盞又給自己倒了一碗,端起碗和他碰了一下:“她說,這輩子,就這樣吧,如果有來世,讓你早點(diǎn)去提親,不必非得等到她及笄。”
沈長安怔怔一刻,端起酒一飲而盡。
烈酒入喉,如刀尖順著喉管一路劃過,劃開他的五臟六腑,也切斷了十年的情義。
這輩子,就這樣吧!
這輩子,就這樣了嗎?
這真的是晚余會(huì)說出來的話嗎?
那個(gè)百折不撓,如野草般壓不彎燒不盡的江晚余,真的就這樣認(rèn)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