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祁讓能趕在她前面回來,也不可能這么快就又換了一身衣裳,還臉不紅氣不喘睡得這樣安靜吧?
“看夠了沒有?”祁讓冷冷道,“你先回去吧,朕精神不濟,有什么事明天再說?!?/p>
他居然又趕她走。
這已經(jīng)是今天的第二次。
晚余越看他越覺得可疑,不肯輕易離開,放柔了語氣,臉上帶出幾分關(guān)切:“皇上圣躬違和,就讓嬪妾留下來照顧您吧!”
祁讓面沉如水,冷幽幽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偽裝。
“不必了,朕不需要一個虛情假意的人來照顧!”他冷漠地拒絕了她的請求,揚聲向外面喊道,“小福子,安排人送江美人回去!”
“是!”小福子在外面應(yīng)了一聲。
他態(tài)度如此堅決,不容置喙,晚余不敢激怒他,只得暫時作罷,向他福身告退:“既然如此,皇上好生歇息吧,嬪妾明天再來和您說晉王的事。”
祁讓不聲不響,躺在床上,漠然看著她離開。
晚余出了門,小福子已經(jīng)叫了一個小太監(jiān)在外面等著她。
見她出來,還體貼地囑咐了一句:“天黑路滑,小主要當心?!?/p>
晚余看看他,旁敲側(cè)擊道:“皇上從什么時候開始不舒服的,找太醫(yī)看過沒有,他晚膳之后就再也沒出去過嗎?”
“傍晚時就不舒服了,太醫(yī)來開了方子的,皇上用過晚膳,喝了藥就睡下了?!毙「W雍苷J真地回答。
晚余從他臉上也看不出什么異常,只得道:“那行吧,你好生伺候著,我走了?!?/p>
“小主慢走!”小福子躬身相送。
晚余走了兩步,忽又轉(zhuǎn)頭問他:“怎么不見你師父和胡二總管?”
“他們呀,他們今晚都不當值,早睡了?!毙「W踊氐馈?/p>
晚余再問不出什么,只好先回去再說。
她剛剛沒有從祁讓身上看出任何破綻,除了祁讓也染了風(fēng)寒這件事。
祁讓白天確實在雪地里站了很久,染上風(fēng)寒也屬正常。
可是一個染了風(fēng)寒早早就睡下的病人,睡到半夜突然發(fā)現(xiàn)有人在他床前,那個反應(yīng)是不是太平靜了?
他會不會從她一進門,就知道她來了,或者說,他壓根就是在等著她來,好問出那一句話?
祁望到底是不是祁讓假扮的?
如果不是,為什么這么關(guān)心她和長安的事?
如果是,那真正的祁望去哪了?
莫非他根本就不在擷芳殿?或者說,根本就不在人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