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不等晚余回話,便轉(zhuǎn)身向外走去。
他不是不想等,他知道自己等不到。
普天之下,只有這么一個女人敢如此輕慢于他。
奈何,普天下的女人,他偏偏就想要這一個。
時至今日,他已經(jīng)分不清他對她究竟是怎樣的情感,他只知道,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手。
哪怕此生注定對她不住,他也不能放手。
他就是要看看,他想要的,是不是真的全都留不???
孫良言守在外面,見祁讓出來,忙迎上去問道:“皇上,您這是,不留宿了嗎?”
“不留了,回乾清宮?!逼钭屫撌衷谏砗螅硗Π?,神色如常。
無論人后怎樣的百轉(zhuǎn)千回,患得患失,只要站在人前,他就能瞬間變回那個睥睨眾生,舉重若輕的帝王。
敬事房的太監(jiān)跟過來,小心翼翼問:“皇上,記檔嗎?”
祁讓一邊下臺階,一邊轉(zhuǎn)頭斜了他一眼。
這殺氣騰騰的一眼,把敬事房太監(jiān)嚇得兩腿一軟,差點一腳踩空從臺階上摔下去。
隨即就聽祁讓咬著牙甩出兩個字:“不記!”
不記就不記,惱什么呢?
敬事房太監(jiān)心想,江美人哭得那樣驚天動地,自己還以為皇上龍威太盛,把人折騰得受不了,鬧半天根本沒成事。
可即便如此,皇上也犯不著拿他撒氣呀,他又不是江美人,又不能替江美人侍寢。
孫良言擺擺手,示意他一邊去,自己跟上來,小聲問:“皇上,江美人哭成那樣,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祁讓腳步一頓,眉心擰起:“知道什么?”
孫良言不便說出口,四下瞧了瞧,拍著自己的肚子暗示道:“就是這個。”
祁讓抬手在喉嚨上揉了揉,清了幾下嗓子:“沒有,她只是想起了她母親,想讓江連海給她母親寫份和離書,把她母親的墳遷到別處去。”
“這樣???”孫良言松口氣,“奴才聽她哭得日月同悲的,還以為她已經(jīng)知道了?!?/p>
日月同悲?
祁讓被這個詞震撼了一下,回想當(dāng)時情形,竟覺得再沒有比這個詞更能精確形容晚余的悲傷了。
所以,她那樣悲傷,真的只是為了她母親嗎?
祁讓驀地轉(zhuǎn)頭看向?qū)O良言,心里有什么念頭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