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良言很是無語。
先前幾位大人過來,他為著晚余姑娘的事心情不好,不肯召見,如今晚余姑娘來了,他又要見幾位大人。
他這是唱的哪出?
胡盡忠眼珠子一轉(zhuǎn),立刻就明白了皇上的意思。
先前皇上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答應(yīng)給晚余姑娘和沈小侯爺賜婚,如今晚余姑娘主動拒絕賜婚,自然也要有人見證。
皇上要讓人知道,這樁婚事是晚余姑娘自己不愿意,而不是他強迫的。
這樣一來,就沒有人會說皇上言而無信了。
“孫總管,您快去呀,別讓皇上等急了。”胡盡忠笑著向?qū)O良言遞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孫良言見他就有氣,根本懶得理他,抱著拂塵出去了。
晚余還跪在地上,見他出來,雙目通紅地看著他。
這一眼,差點把孫良言的眼淚勾出來。
“皇上要召見軍機大臣,這會子沒空見你,只怕你還要再等一等?!彼麧M懷歉疚地說道。
晚余愣住,隨即就明白了祁讓的意思。
她不得不承認,她終究還是狠不過他們。
她以為她可以狠下心和他們賭一把,可是,阿娘的一根手指,就將她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擊得粉碎。
她說得再絕情,也沒辦法當真不顧阿娘的生死。
只要一想到阿娘斷指的痛,她就已經(jīng)后悔得肝腸寸斷,倘若阿娘真的因她而死,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或許她該早點妥協(xié),早點屈服的,這樣,阿娘就不會被砍掉一根手指。
她直直地跪在地上,風(fēng)從四面八方刮過來,將她單薄的衣衫吹透,凍得她身子瑟瑟發(fā)抖。
然而,相比她心里的寒意和絕望,身上的冷根本不值一提。
這輩子,她怕是真的出不去了。
孫良言走后,胡盡忠端著一個托盤走了出來。
托盤上放著筆墨紙硯,那墨還是皇帝批折子用的朱砂。
“晚余姑娘,皇上讓你把自己的訴求寫出來。”
他走到晚余對面跪坐下來,把托盤放在地上,拿了一張白紙攤開在晚余面前,雙手按住兩邊以免被風(fēng)吹走,小聲道:
“你就寫,你不愿嫁沈長安為妻,自請留居宮中,請皇上恩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