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讓慌了神,手指去探她的鼻息,感覺到她鼻端尚有微弱的氣息,連忙叫胡盡忠去傳太醫(yī)。
胡盡忠跑出去,先吩咐人去太醫(yī)院,又吩咐人燒熱水,準(zhǔn)備干凈衣服,再準(zhǔn)備些容易克化的宵夜備著。
乾清宮的燈火重新點起來,上上下下忙成一團。
太醫(yī)很快過來,給晚余診了脈,說她身體無礙,可能是驚嚇過度引發(fā)的昏厥,扎幾針就好了。
祁讓就坐在那里看著太醫(yī)扎針。
幾針下去,晚余果然睜開了眼睛。
她根本沒有昏厥,只是不想面對祁讓,可太醫(yī)的針扎下去,她不醒也得醒。
胡盡忠歡喜道:“好了好了,終于醒了,奴才就說晚余姑娘福大命大,吉人自有天相?!?/p>
祁讓自己也松了口氣,卻嫌棄地瞪了胡盡忠一眼:“你什么時候說的?”
胡盡忠噎了一下,訕訕道:“奴才,奴才在心里說的?!?/p>
祁讓懶得理他,在晚余失神的目光掃過來時,起身冷冷道:“叫人給她清洗干凈,別弄臟了朕的地方。”
說罷轉(zhuǎn)身拂袖而去。
胡盡忠領(lǐng)著太醫(yī)跟出去,不大一會兒,幾個小太監(jiān)抬了兩大桶熱水進來,雪盈捧著洗漱用的東西跟在后面。
晚余看到雪盈,眼里有了些許神采,打著手勢問她的病好了沒有。
雪盈走到床前,看著她支離破碎的模樣,心疼道:“你自己都這樣了,還來操心我,這才幾天功夫,你怎么把自己弄得這樣狼狽?”
晚余想起出宮那日和她道別,兩人約好了明年這個時候在宮外相見,不禁悲從中來,滿腹心酸都化作眼淚流出來。
雪盈也忍不住流淚:“我以為你終于熬出頭了,怎么臨了臨了又出了那樣的變故呢,那玉佩到底怎么回事,我打死也不相信是你拿的?!?/p>
晚余的委屈無法言說,流著淚搖頭,叫她別再問了。
“好,我不問了,不問了,我先給你洗澡,別的以后再說?!?/p>
雪盈擦掉眼淚,扶她下床,坐進浴桶里。
晚余冰冷的身體被熱水包圍,閉上眼睛發(fā)出一聲嘆息。
她出了掖庭,卻又回到了乾清宮。
她不知是該慶幸自己死里逃生,還是該悲哀自己重回牢籠。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步棋走得究竟是對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