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過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便有急促的馬蹄聲踏踏而來。
不一會兒,又有迫切且充滿力量的腳步聲在門外響起。
“皇上,沈大將軍來了?!睂O良言在外稟報(bào)。
“叫他進(jìn)來。”祁讓動了動坐到僵硬的身子,抬眼向外看去。
下一刻,沈長安高大的身影便出現(xiàn)在珠簾后面。
他那樣焦急,呼吸都是粗重的,伸手挑開珠簾的動作卻無比輕柔,仿佛他撩動的不是珠簾,而是誰的夢。
“臣沈長安參見皇上?!彼膊阶叩酱睬?,下跪行禮。
祁讓神情復(fù)雜地看著他,從他眼底看到隱忍的擔(dān)憂。
說了此生不許他們見面的,最終妥協(xié)的還是自己。
“朕的意思,徐清盞和你說了沒有?”
“說了?!鄙蜷L安看著晚余慘白的睡顏,“臣愿意相信皇上,江美人卻未必會信?!?/p>
祁讓閉了閉眼,起身將晚余輕輕放回床上,語氣決絕道:“朕現(xiàn)在就去擬旨,只要她醒過來,圣旨即刻生效?!?/p>
說罷,便大步向外走去。
出門的瞬間,他聽到沈長安嗓音沙啞地叫了一聲“晚晚”。
晚晚?
原來沈長安是這樣稱呼她的。
一個晚晚。
一個小魚。
這般的親昵,從來不屬于他。
就像那個人一樣,從來不屬于他。
“晚晚……”
“晚晚……”
暖黃的燭光搖曳,晚余緩緩睜開眼,看到沈長安焦急而憔悴的臉。
“長安……”她動了動干澀的唇,一滴淚從空洞的眼底流出來。
“長安,是你嗎?”
“是我,晚晚,是我?!鄙蜷L安跪在床前,抓住她被白布包裹的那只手,滿眼的痛惜,語氣輕的像哄孩子,“你疼不疼?”
晚余的淚滑進(jìn)鬢角,唇角扯出一抹蒼白的笑:“沒事,死不了的傷,能有多疼?”
沈長安喉嚨發(fā)緊,眼眶酸脹難耐,別過頭,逼退洶涌的淚意。
“別哭,我真的沒事?!蓖碛嗵撊醯匕参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