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嬪頓時漲紅了臉:“徐清盞,我在你這里是洗不清了是嗎?你這樣侮辱我,不如殺了我?!?/p>
“我不殺你,因為你對晚余確實有恩,但是……”他停頓了一下,才又緩緩道,“別讓我查出什么,否則我滅你滿門!”
他丟下這句話,熄滅了火折子,轉(zhuǎn)身大步而去。
齊嬪跌坐回黑暗里,渾身止不住地顫抖,連牙齒都在打戰(zhàn),不知是冷的,是氣的,還是嚇的。
徐清盞卻又折返回來:“記住,這一切都和長安沒有關(guān)系,你沒進宮之前就認識我,你愛慕的人也是我,晚余救過我的命,我和她兩情相悅,打算等她出宮后遠走高飛,是我求你幫助我們的?!?/p>
齊嬪驚詫地看著他,黑暗中卻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那樣高大而寂寥,像一棵寂寥的默默承受風(fēng)雨的樹。
徐清盞再次回到永壽宮時,永壽宮的院子里已經(jīng)是燈火通明,蘭貴妃和一眾嬪妃都站在院子里,太后被兩個宮女扶著,望著緊閉的殿門唉聲嘆氣。
殿內(nèi)令人臉紅心跳的動靜還沒停歇,女孩子的哭泣聲就像一把刀,狠狠扎進徐清盞的心房。
他默默走上前,向太后行禮。
太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徐掌印,你來了,你要不要進去勸一勸皇帝,他剛被群臣彈劾過,陳御史撞得頭破血流還在家躺著,明天又是他生母的忌日,他做出這種事,名聲還要不要了?”
徐清盞低眉斂目,藏起所有的情緒:“臣知道太后著急,可皇上的火總要撒出來才行,這會子誰進去都不管用。”
太后是過來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得搖頭一聲長嘆:“造孽?。 ?/p>
又等了不知多久,殿中的風(fēng)暴總算停歇。
暖閣里已經(jīng)是狼藉一片,晚余綿軟無力地躺在炕上,烏發(fā)凌亂,不著寸縷,細白的手腕被繡金線的腰帶磨破了皮,白瓷般的身子布滿青青紫紫的痕跡,香艷靡麗又觸目驚心,如同狂風(fēng)暴雨中零落一地的花。
她的眼淚已經(jīng)流干,雙眼無神地望著虛空,除了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幾乎和死人沒什么兩樣。
祁讓抽身出來,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而后慢條斯理地清理了自己,撿起龍袍罩住她光裸的身子,將她攔腰抱起,大步向外走去。
“胡盡忠,開門!”
這一嗓子喊出來,所有人的心都跟著跳了幾跳,齊刷刷跪了下去。
胡盡忠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開了門。
廊下宮燈照出皇帝只穿著白色中衣的身影,懷中抱著一個用龍袍包裹的纖弱軀體。
玄色的龍袍,金線繡成的五爪金龍,凌亂的青絲逶迤垂下,一只纖纖玉足裸露在外,白得晃眼。
如此強烈的視覺沖突,讓所有人都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祁讓望著跪了一院子的人,抱著晚余邁步走下臺階:“都來了,很好,朕正好有事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