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妃沒走,目前仍在慈寧宮。”那人回道。
祁讓嗯了一聲,眉眼舒展開,露出些許了然的神情,像是在說果然如此。
那人見他不說話,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皇上要去瞧瞧嗎?”
“不必了,你們盯著就行?!?/p>
“可奴才們只能在外面盯著,萬一太后關起門來為難江采女,奴才們看不到,也沒法出手的?!?/p>
“看到了也不必出手,那是她應得的。”
祁讓想到那女人寧肯罰跪到昏厥,也不肯向自己求助的倔強模樣,就是一陣氣血翻涌,冷下臉來,擺手道,“出去吧,繼續(xù)盯著,死不了就行?!?/p>
“是?!?/p>
那人應聲退下,一出門,正好撞見了緩步而來的徐清盞。
兩人目光相接,那人迅速低下頭,裝作尋常的小太監(jiān),對徐清盞彎腰行禮,道了一聲:“徐掌印安好?!?/p>
徐清盞的狐貍眼微微瞇起,不動聲色地將他打量一眼,什么也沒說,就讓他走了。
孫良言眸光閃動,笑著迎上來:“掌印可是來見皇上的,咱家這就為你通傳?!?/p>
“有勞孫總管了?!毙烨灞K對他微微頷首,心里想的卻是那個從沒見過的小太監(jiān)。
那小太監(jiān)一看就是個高手,氣息穩(wěn),腳步輕,眉宇間也沒有尋常太監(jiān)的畏縮感,應該是皇上暗中豢養(yǎng)的親衛(wèi)。
身為天子心腹,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對皇上身邊所有的親衛(wèi)了如指掌,沒想到皇上暗中還有一支自己所不知道的親衛(wèi)。
正是這一支自己所不知道的親衛(wèi),導致晚余逃跑失敗,在山頂被皇上抓了回來。
可見皇上心思之縝密,性情之多疑,即便對自己這樣的心腹,也不能完全信任。
那時皇上應該已經(jīng)察覺到他對晚余有些許不同,才會瞞著他,動用那支親衛(wèi)去跟蹤晚余。
從那天起,他一直在暗中探尋那支親衛(wèi)的情況,奈何他們隱藏得太深,幾乎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線索。
今天這個無意間撞見的小太監(jiān),算是第一個被他看到真面目的人。
他閉了閉眼,又把那張臉在腦海里過了一遍,打算回去后讓人畫出來,將此人作為突破口。
“掌印,皇上叫您進去?!睂O良言親自為他打起簾子。
“多謝?!?/p>
徐清盞邁步進了書房,走到祁讓對面,屈膝下跪行禮:“皇上萬安,皇上讓臣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原該昨日天黑之前來向皇上稟報的,但孫大總管說皇上不得空,臣只好今日才來?!?/p>
祁讓定定看他,感覺他短短兩日時間變了許多。
以前他每次面圣,都是笑嘻嘻的,哪怕很要緊的事情,也會耍幾句貧嘴再說話。
像今天這樣嚴肅,并且正兒八經(jīng)解釋自己的行為,還是頭一回。
祁讓心里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再看他那張妖孽般的美人面,都透著一種難以言傳的滄桑。
昨日下午,徐清盞確實來過,他沒見他。
一來是為了江晚余的事情生氣,二來他還沒想好要如何發(fā)落他。
他幫助江晚余欺騙他五年,即使真如沈長安所言,他和江晚余之間是清白的,他也不能輕飄飄揭過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