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盞向殿里看了一眼,什么都還沒看到,心底已經(jīng)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江美人,到底怎么回事?”
孫良言拉他往旁邊走了走,把這幾天的事情和他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徐清盞默默聽著,中途一次都沒打斷,直到他說完,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孫良言猜不透他心中所想,雙手合十求他:“掌印快些進去瞧瞧吧,皇上就等著你回來呢!
眼瞅著要過年,宮里還要大宴群臣,皇上一直這樣,誰的勸都不聽,咱們能指望的也只有您了。”
徐清盞微微頷首,在他肩上拍了兩下,邁步上了臺階,獨自往殿里走去。
還沒進門,就聽到幾聲輕咳從內(nèi)室傳來,他循聲走過去,站在門口往里看。
屋子不大,確實如胡盡忠所說,冷得和冰窖沒什么區(qū)別。
祁讓一身明黃,外面披著黑色狐裘,坐在窗下的書案前批折子。
后墻的床上垂掛著白色紗幔,紗幔后面,隱約可見一具被白布覆蓋的軀體。
徐清盞怔怔地盯著那軀體,腳上如同墜了千斤巨石,怎么都抬不起步子。
祁讓似乎有所感應(yīng),停下筆向門口看過去。
看到徐清盞風(fēng)塵仆仆站在那里,黯淡的目光瞬間有了神采。
“你回來了?”
他嘶啞開口,撐著書案就要站起來,凍到麻木的手腳不聽使喚,身子趔趄了一下,厚重的狐裘滑落下來,露出他清瘦的身形。
他真的瘦了好多,眼窩凹陷,下巴上是泛青的胡茬,本就冷峻的輪廓看起來更加鋒利,就連龍袍穿在他身上都顯得格外寬大。
“皇上當(dāng)心?!毙烨灞K疾步走過去,雙手將他扶住。
祁讓抓著他的手臂,借著他的力道穩(wěn)住身形,沒有任何寒暄,指著那張床,盡量讓自己語氣保持平靜:“你去看看,那是不是她?!?/p>
徐清盞順著他的手看過去,用滿面風(fēng)塵掩蓋心中萬千情緒:“皇上都不知道是不是她,為何還要在這里守著?”
祁讓張張嘴,半晌,才緩緩道:“只有這里離她最近了?!?/p>
徐清盞心情復(fù)雜,不知道該說他是深情還是活該,扶著他,和他一起走到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