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望苦笑:“是,我軟弱,我無能,是我害你被批為天煞孤星,害母妃被打入冷宮,可你有沒有想過,我養(yǎng)在皇后宮中,也是另一種寄人籬下?”
“怎么,錦衣玉食的還委屈你了?”祁讓語氣極盡刻薄,“你沒能去冷宮受苦,很遺憾是嗎?”
“我沒資格委屈,但我……”
祁望仰頭望天,半晌才道,“但我也很想吃一口母妃親手做的清湯面呀!”
祁讓漠然看著他,神情沒有一絲波動(dòng)。
祁望嘆口氣:“我不是要你原諒我,我只是想和你說,你的苦難,都是我和父皇母后造成的,和江晚余沒有任何關(guān)系,她苦苦支撐到今天,她的委屈不比你少?!?/p>
祁讓立時(shí)冷下臉,想發(fā)作卻又忍?。骸八阅?,你想朕如何?”
祁望說:“怨憎會(huì),愛別離,求不得,此乃世間至苦,你若看不開,放不下,苦的不只是你,還有你身邊所有的人?!?/p>
“放下?”祁讓目光灼灼地看著他,“你勸我放下,你參了五年禪,可曾放下你的王妃?”
祁望平靜如水的目光不免起了波瀾,黯然道:“我放不下,所以我也苦?!?/p>
“大師都參不透的東西,有什么資格來勸我放下?”
祁讓面露嘲諷,眼底閃過無盡的偏執(zhí)與瘋狂,越過祁望大步而去,肩上的僧衣飄飄落下,與潔白的花瓣一起跌落塵埃。
既然大家都放不下,那就一起下地獄吧!
反正他也從未看到過天堂的模樣。
喜歡蝴蝶是吧,那他就將她圈禁起來,這輩子都不許一只蝴蝶從她的世界飛過。
他要讓她眼里只有蜻蜓!
讓她徹底忘了,世上還有蝴蝶這種東西!
他一陣風(fēng)似的走到晚余的禪房外,推開房門走了進(jìn)去。
晚余聽到動(dòng)靜,迷迷糊糊醒來,剛要喊紫蘇,祁讓已經(jīng)到了床前。
屋里黑暗,晚余什么也看不見,只感覺到氣場(chǎng)不對(duì),試探著叫了一聲:“皇上?”
祁讓也不答話,脫了外衣,無聲無息地上了床,摟著她躺下。
他什么都沒說,她便知曉是他,這不就是習(xí)慣的開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