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外面,思念是自由的,是無拘無束的。
不像在宮里,連一首和他名字有關(guān)的詩都不能看。
紫蘇看著她的淚眼,不禁也跟著眼圈泛紅:“既然如此,咱們接下來要往何處去?”
晚余逼退眼淚,環(huán)顧四野:“哪里都行,只要不在皇宮,何處不逍遙?”
……
徐清盞快馬加鞭,終于在次日清晨趕回京城。
還有幾天就要過年,京城的大街小巷皆是一派車水馬龍,行人如織的熱鬧景象。
他打馬經(jīng)過城中最為繁華的朱雀大街,耳邊時不時聽到民眾議論,自從皇上去天壇祈福,妖妃江晚余被天降神火燒死之后,天氣便徹底放晴,災(zāi)情得到緩解,氣溫日日回暖,大伙也終于可以安安生生過個好年。
他不禁想起自己臨走前在南書房門外和晚余匆匆一別,晚余問他什么時候回來,說他回來的時候只怕就要過年了。
如今,他回來了,年節(jié)也近在眼前,紫禁城里卻沒有了等他歸來的人……
冷風(fēng)灌入胸腔,心仿佛被剜了個大洞,血淋淋的疼。
他一陣猛咳,嶙峋的腰身在馬背上佝僂著,咳出兩眼淚花。
耳邊喧囂依舊,可他縱然身處繁華鬧市,卻是那樣的形單影只。
回到皇宮,徐清盞連衣裳都沒來得及換,就風(fēng)塵仆仆地往乾清宮而去。
剛一進乾清門,胡盡忠不知從哪里冒出來,點頭哈腰地叫住了他。
“哎喲喂,掌印大人,您可回來了,您要是再不回來,咱們這年都沒法過了?!?/p>
徐清盞頓住腳步,染著風(fēng)霜的眉眼一片寒涼:“皇上呢?”
“皇上在咸福宮呢!”
胡盡忠下巴指了指咸福宮的方向,小聲道,“皇上現(xiàn)在白天黑夜地在咸福宮住著,把奏折都搬過去了。
白天在那里處理政務(wù),晚上和江美人同室而眠,怕江美人的尸身腐爛,還吩咐停了地龍?zhí)炕稹?/p>
那里面冷的喲,跟冰窖沒什么區(qū)別,掌印大人,您快去瞧瞧吧!”
徐清盞面露驚詫之色,什么也沒說,越過他,徑直往咸福宮而去。
到了咸福宮,孫良言正抱著拂塵守在西配殿的廊下,看到他來,立刻激動地走下臺階去迎他:“徐掌印,您可算回來了?!?/p>
徐清盞向殿里看了一眼,什么都還沒看到,心底已經(jīng)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江美人,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