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暫且退兵至樊口,等待主公率后續(xù)大軍趕到之后,再從長計議吧?!?/p>
退兵!
這兩個字,如一柄利刃剜向了程普,令他心頭一痛,驀然清醒過來。
再次看向前方鐵鎖陣,程普已是眼中血絲密布,猙獰到令人毛骨悚然。
他可是憋著一口氣,要用一場勝利來洗雪被俘的恥辱,要用關(guān)羽的人頭,來重樹自己江東武將之首的名望。
可現(xiàn)在,離復(fù)仇成功,卻只差一步之遙!
難道就要被這一道鐵鎖攔住去路,就此放棄了雪恥的良機?
“吾大軍已然至此,豈能無功而返?”
程普咬牙切齒一聲怒吼,抬頭向兩岸掃過一眼,拔劍在手向南岸一指:
“鐵鎖兩端必定要固定于岸上,北岸夏口水營不好攻,我們就攻南岸。”
“只要斬斷南岸鎖頭,鐵索墜入江中,自然無用武之地!”
“傳令各船,即刻轉(zhuǎn)向南岸進攻——”
凌統(tǒng)本就想立功,不甘心就此退兵而去,一琢磨這么打有戲,精神立時重新振作,當即便傳下號令。
旗艦之上,信旗搖動。
原本全速疾馳的各船,眼見前船陡然減速,情急之下只得手忙腳亂的跟著減速。
這速度還未降下,旗艦又發(fā)出進攻南岸的號令,緊接著便開始掉頭轉(zhuǎn)向。
程普這一減一轉(zhuǎn),號令下達的極為倉促,已是亂了章法。
很快,幾百條江東戰(zhàn)船,便擁擠在了江上,陷入了短暫的混亂之中。
前方鐵鎖陣處。
二十余艘斗艦,近千余名江夏水卒,皆是背靠著橫江鐵鎖。
每一艘斗艦兩側(cè),還拴了十余張扎滿草人的竹筏。
此刻,旗艦之上。
蘇飛正扶刀立于船首,神情肅然的盯著迎面而來的江東戰(zhàn)船。
當看到那些江東戰(zhàn)船,并未前往北岸渡頭,而是轉(zhuǎn)向要撲向南岸之時,蘇飛不由笑了。
不往北岸夏口渡頭,卻反向南岸,則證明船上并非降卒家眷,而是江東士卒!
其目的,自然不是來送人,而是要越過夏口流域,直奔巴丘,在關(guān)羽水軍背后插上一刀。
“諸葛軍師和蕭軍師,當真是料事如神,孫權(quán)這無恥之徒,果然是狗改不了頭屎,竟二次背盟偷襲!”
蘇飛口中感慨唏噓,旋即冷冷一笑:
“可惜啊孫權(quán),你作夢也沒料到,蕭軍師早布下這鐵鎖橫江之計,就等著你送上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