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感來得快,去得也快,如同投入死水潭的一顆石子,漣漪尚未漾開,便已被徹底吞噬,不復存在。
對蕭韞寧來說,這再正常不過。
當粗糲的指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覆上她的身體時,她只有最原始的、單調的生理震顫。
可若是那雙手呢?
那雙手曾執(zhí)筆如刀,寫過關乎國事的諫書;曾于朝堂之上,凜然指斥政令之失;此刻,卻只能緊握成拳,壓抑著憤怒的、不安的屈辱。
若這雙手,帶著被迫的力道,撫上她的肌膚……
先是冰涼的、帶著抗拒的觸碰,繼而,是帶著屈辱烙印的、緩慢而沉重的摩挲……
最終——
那清冷如玉的指尖,不容抗拒地滑入欲望沼澤,被濕黏的暖流纏繞、包裹、吞噬,似凌遲般,煎熬著他清正自持的靈魂。
那份寧折不彎的硬氣,是否會在窒息般的沉淪中漸漸碎裂?
這念頭帶來的隱秘顫栗,遠比腳下那卑微的侍奉,更讓她,情難自禁。
燭火跳動,隔著絹罩暈開昏黃光影,霧蒙蒙,煙繚繞,蒸騰起一片濕潮的熱??諝舛嗔艘唤z黏膩甜香,直勾勾地鉆進謝雪諫的鼻腔里,竟令他生出一種奇異的眩暈與燥熱。
四野昏瞑,唯有水聲汩汩,不知源流,亦不知歸處。
他閉著雙眼,其余感官卻被這濕黏的暖昧逼得異常敏銳。那濁重的喘息像幽暗水底的藻,悄然滋生,纏繞著他的理智向下沉墜。
他仿佛墮入一片虛空幻境,眼前濃霧彌漫,神思昏聵?;谢秀便遍g,一座隨風輕搖的橋若隱若現(xiàn),他的雙腳不由自主地被牽引過去,輕飄飄地,晃悠悠地,踏著濕滑橋面,游向未知。
一點燈火在濃霧里幽幽浮出,影影綽綽地映出昏蒙輪廓。
是一雙旖旎人影,一個跪著,一個坐著,卻重疊到了一起,說不出的銷魂蝕骨。
指腹尋得幽壁的奇妙一處,在那里屈曲撥弄。敏感的蒂珠也被撫揉得顫栗不已,雙重撩撥下。女人如登云端,舒爽的酥麻自脊柱竄起,如細密漣漪般擴散全身,直抵充盈的頂點。
女人渾身震顫,迎來舒爽的浪潮。
視野忽地清晰,謝雪諫定睛看去,跪在地上的男人……竟是他自己!
足下猛地一空,直墜無邊孽海。
一聲短促而壓抑的悶哼不受控制地從喉間溢出,帶著痛苦的顫音。
喘息不約而同地泄了出來,交織在濕熱的空氣里。
蕭韞寧感到久違的、極其享受的快樂,尤其當那高傲的頭顱垂落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