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卡恩被打得側(cè)過臉,銀發(fā)輕揚。那一巴掌確實不輕,掌印清晰,連風(fēng)都在祂臉側(cè)停了一瞬,似乎愣住了。
可祂沒有發(fā)怒,反而笑了。
不是剛才那種調(diào)侃式的輕笑,而是更佳肆意的笑。
祂的手指撫上自己臉,像在感受那道巴掌的余溫,眼神卻像在回味什么甜美的疼痛,嘴角還掛著一點紅痕,蒼銀色的眸子卻亮得可怕,像暴風(fēng)眼里壓抑的電光。“我的小圣女你越是反抗,我就越想……”祂頓了一瞬,語氣輕柔,卻像針刺入骨,“讓你成為我的東西。”
芃娜趁機一把推開祂,又氣又怒,想著赫絲麗阿姨教她的防狼術(shù),一腳狠狠踹上艾斯卡恩兩腿間的腫脹,撒開腿往光的盡頭跑去?!?/p>
“呵——”艾斯卡恩被疼得彎下腰,看著芃娜遠去的背影,不停抽著涼氣?!拔业男∈ヅ?,小芃娜,我們馬上還會見面的。神明一旦回應(yīng),可不會收回。”
外面的圣廷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所有人看到新鮮出爐的圣女消失在了白光中不見蹤影。芃娜用圍巾蒙住頭趁亂逃離了現(xiàn)場。
她瘋了一樣地跑回家。
腳步踉蹌,眼前被淚水模糊,街道上的風(fēng)像一張巨口在背后追逐,她幾乎是一路跌撞著沖進破舊的小屋,砰地關(guān)上門,反鎖。
背靠著門,芃娜再也撐不住,整個人順著木板滑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抱著膝蓋,眼淚一滴一滴往下落,掉進塵土里,濺起微不可見的灰。
芃娜渾身都在發(fā)抖。
不是冷,是后知后覺的恐懼、羞恥以及一種幾乎把人撕裂的憤怒。
她的紅腫唇還在發(fā)燙,腰側(cè)的皮膚上殘留著那個男人指痕,像祂留下的私印,甩都甩不掉。
芃娜沖進浴室,冷水瞬間澆下,把她整個人打得透濕。她扯開衣服,把自己塞進水流之下,一遍一遍洗,一遍一遍搓,指甲劃過皮膚,留下一道道紅痕。
“擦掉……快擦掉……”她低聲呢喃,聲音發(fā)啞,混著淚水與水聲一起哽在喉嚨里??赡堑牢呛酆捅煌媾谑终频暮圹E還在。
她用盡力氣刷洗頸側(cè)、腰背,像要把整層皮剝下來。
可她怎么擦,也擦不掉。
風(fēng)神最后說的這句話更是讓芃娜有種自己已經(jīng)被某種東西標記了的可怕錯覺。
“這不是神賜,是玷污?!?/p>
她哭得幾近虛脫,倒在床上,蜷縮在床角,把自己裹得像個繭:“我不要……做什么圣女……我只是想,好好活下去……”
睡夢中,她一遍遍被迫重現(xiàn)那個吻,那個擁抱,那個低語。
“你逃不掉的,芃娜。”
“你已經(jīng)是風(fēng)的一部分?!?/p>
她驚醒時唇邊還殘留著灼熱的觸感。
她突然明白了。不是她沒逃掉,
———是艾斯卡恩根本沒打算讓她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