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后他啟唇:“走吧,家宴便要開始了。
”虞昭心想:我不會愛你,但如若燕三王子你今日護我,他日我便也會回護你,即便那時你四處皆敵,亦如此。
是算計,亦或者真心,都不重要。
……燕王宮內(nèi)。
殿宇四周以椒涂壁,飾以彩繪,遙遙走近便見香桂為柱,金磚鋪地,極盡奢靡華貴之麗。
比之淵王宮殿,有過之而無不及。
侍女們玉簪螺髻,眉眼低垂,于席座左右各站一排,懷抱琵琶木琴。
燕蕪作為三王子,在燕王室一脈地位靠中,沒有掌控權(quán),但也不至于人微言輕。
虞昭落座在他身側(cè),而后朝主位看去,燕王和燕太子此時仍未至,王后已落于上座,她眉目平和,看見虞昭并不驚訝。
“太子殿下到——”虞昭抬眸望去,一道身量頎長的人影步入殿宇,他腰間別一陌刀,玉冠錦袍,半張臉蒙著精致的面具,剩下那只完好的眼瞳瞳色深沉,透著淡漠。
燕衛(wèi)青在經(jīng)過虞昭身邊時,停頓幾秒,繼而什么也沒說,往上座走去。
燕王最后方至,他著明黃色麒麟袍,周身帝王威儀盡顯,只是燕帝并未一人而來。
他挽著一曼妙女郎,那女郎看著約莫二十,頭梳高髻,花釵珠冠,狐貍眸媚意橫生。
“王上,妾身想與您同坐。
”那曼妙女郎朱唇微張,嬌聲道。
燕王似是不甚在意,隨口道:“既然愛妃想與本王同坐,依你所言便是。
”他轉(zhuǎn)頭看向燕王后,“王后,今日便委屈你和貴妃換一下位置罷,你向來賢良淑德,想必,也明白本王為何如此安排。
”殿內(nèi)氛圍驀地凝滯,只因歷來王族家宴上,都由王上與王后同坐,即便是皇貴妃,也理應(yīng)居于側(cè)席。
燕王后面色慘白,她看向與自己朝夕相伴數(shù)十年的帝王,他眼里似有忌憚,警惕,和一絲愧疚,唯獨沒有情。
她未置一詞,緩緩起身,去往側(cè)座。
家宴伊始。
歌舞升平間,燕蕪隱于案下的指骨捏得泛白,青筋浮現(xiàn)。
許久后歌舞獻畢,他方脫力般松開掌心。
他憶起自己帶虞昭出席此次家宴的目的,于是起身,走到殿中,正欲開口。
“且慢。
”銀鈴碰撞,余音婉轉(zhuǎn)悠揚。
一道嬌脆的女聲響起。
與此同時,殿中燕蕪身形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