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夜答:“若你能拿得起,便是你的?!?/p>
名劍有靈,萬物不可強(qiáng)求。
“少主爽快人。”燕歸似笑非笑,又說:“噬蠱在你體內(nèi)多時(shí),日夜以你血肉為食,若你想將其嫁走,只能尋與你相同血脈之人,或是…你如果知曉,誰給你下的這個(gè)蠱,尋下蠱之人血脈至親,這兩種都可以將其嫁走。”
不知為何,東方夜聞言臉色驟然一白:“我的血脈至親?或是下蠱人的血脈至親?”
“正是如此?!?/p>
“只有這兩種方法?”
燕歸斂去笑,面容一冷:“沒想到魔教少主還是如此心慈手軟之人,是不能下手,還是不肯下手?”
東方夜沉思一刻,不再作答,片刻后,他朝燕歸拱手道謝,從空中擲來一物:“追你的人不止我,多謝告知。”
話音未落,那道黑袍少年人影,轉(zhuǎn)身消失不見,風(fēng)靜葉止,他輕功之靈巧,速度之迅猛,令燕歸都不免感嘆:“可惜?!?/p>
燕掂著手心的玉牌,彎唇一笑,重新將目光融入夜色之中。
看來從南蠻到嶺北,叔父那群家伙…還是不想放過他。
少年將指尖放在唇畔,吹出一聲短哨,自舌下爬出一尾閃著金光之物,少年用笛中劍劃過胸口,滴上心血,那蟲貪婪地吞食,轉(zhuǎn)而圓潤憨厚的身體又趴在他指間呼呼大睡。
燕歸冷笑:“真不知道你這成天吃了睡睡了吃的玩意兒,怎么算得上鎮(zhèn)派之寶?和她一樣蠢?!?/p>
她…燕歸神緒一頓,他忽然愣住,慢慢握緊手中短笛。
若那一伙人追來,他勉強(qiáng)自保無虞,可如果殷晴也在身邊,又絲毫不會(huì)武功。
燕歸神色復(fù)雜,遠(yuǎn)望天邊,月色如水。
他不能讓老爺子白白送死,讓一切功虧一簣。
老翁曾問:“你知道你阿里為什么會(huì)死嗎?”
“他死于良善之心。做一個(gè)有良知的惡人才是最痛苦的,要么始終做一個(gè)好人,要么就壞得徹徹底底,不是嗎?”
燕歸始終記得他當(dāng)時(shí)的回答。
“你有他不曾擁有的狠心?!崩衔陶f:“可這世間并非非黑即白,善惡往往在一念之間,而世上大多人都在這一念之間徘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