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有腳步由遠及近,他耳朵一動,手腕的紅線微微發(fā)著燙,幾乎是迫不及待,燕歸騰一下便起身,叁步作一步,抬腿上前,卻在掀簾時僵在原地——
會是猗猗么……她那般想離開他,這樣好的機會,她又怎會放過。
而昨夜,他又失控傷了她,怕是不會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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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晴有些后悔回來。
她望著碧綠如綢的江水,日頭正盛,江水浸倒著滿天云影,昨夜小舟駛了很遠,已出金陵,兩岸已不是煙霏柳綠的錦盛景兒,夾道行人兩叁,江岸只略多些蘆葦叢生,風(fēng)吹來,便輕輕搖曳。夜里叫淚水浸透的絹帕被她洗凈,正晾曬在岸邊礁石上。
她原是能走的,只是低眉時又見少年昏昏睡去,卻是一臉不安,緊攥著她的手腕,時有滾燙的淚從眼尾滾落鬢邊,也不知夢見了何等難過的事,分明是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偏生哭得像被遺棄的稚兒。
殷晴一點也不想心軟,她也想鐵石心腸,說走便走了,而不是現(xiàn)下這樣猶猶豫豫沒骨氣的模樣。但你又如何能叫情竇初開的少女見著歡喜之人落淚還心如磐石。
尤其是燕歸,本就是不可一世的人。
簾子被掀開。
四目相對,誰也沒開口。
燕歸低頭,殷晴看不見他表情,只聽得聲音有點兒冷,不大歡迎她的樣子:“為何回來?”
殷晴挎著個籃子進來,聽見這句話,別過臉不去看他,也不想理會他了,她抓了些藥和姜片,記著昨夜兩人都淋了雨,難免發(fā)寒,煮些姜湯喝了暖暖身子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