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的咳疾突然復(fù)發(fā),爹娘和長姐忙著照顧我,才沒能去接大哥,大哥不會怪我吧?”
沈御琛還沒來得及開口,長姐已經(jīng)一把拉過沈逸辰,讓他坐下。
父親也趕忙在一旁幫沈逸辰解圍:“不會的,他怎么會為這點小事生氣呢,御琛,你說是吧?!?/p>
是啊,他怎么敢生氣呢。
沈御琛望著桌邊擺放得整整齊齊的四個凳子,默默地站在原地,沒有挪動腳步。
他如今不過是個賤奴,怎敢與侯府的主人們置氣。
在辛者庫遭受了那么多年的磋磨,沈御琛早就明白了,只有認(rèn)清自己當(dāng)下的卑微身份,不逾越規(guī)矩,才不會再遭受拶刑、鞭打這些殘酷的刑罰。
一想到那些痛苦的過往,他的十指間仿佛又開始隱隱作痛。
這時,娘親才發(fā)現(xiàn)下人竟然沒給剛回來的沈御琛準(zhǔn)備座椅,于是趕忙招手讓下人拿了一個簡陋的木凳過來,招呼著沈御琛坐下吃飯:“快坐下吃飯吧?!?/p>
沈御琛往后退了一步,恭恭敬敬地弓身行禮:“賤奴身份低微,按照規(guī)矩,是不能與主人家一同用膳的?!?/p>
他的話音剛落,門后那道華貴的身影猛地停頓住了腳步。
沈御琛剛才說的那些話,一字不差地鉆進(jìn)了柳憶暖的耳朵里。
她秀眉瞬間緊緊皺起,臉上露出不悅的神情。
沈家人聽到這話,表情也一下子變得十分僵硬。
倒是沈逸辰眼尖,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站在門口的柳憶暖。
他立刻用袖子捂住臉,眼眸一轉(zhuǎn),豆大的淚珠瞬間滾落,滴在了桌面上,接著哽咽著說道:
“大哥這么說,就是在介意我占了他的位置。既然大哥回來了,那我走就是!”
“這些年多謝爹娘還有長姐的悉心照顧,兒子不孝,不能為你們養(yǎng)老送終了?!?/p>
說完,他作勢扭頭就朝著身后的白墻撞去。
可實際上,他的動作并不快,甚至腦袋傾斜的角度都很明顯,而且隱隱約約還能看到他用手在護(hù)著自己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