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廠有兩層,一樓空蕩蕩的,林書音緩步走上二樓,發(fā)現(xiàn)光亮。
二樓空曠,只有正中心蒙了層透明幕布,隱約描出幾個人影,林書音躲在轉(zhuǎn)角處,挑了一根木棍,脫了外衣緊緊套住木棍拴在手上,嘴巴咬著衣角,另一只手反復(fù)繞圈打了個死結(jié)。
綁得太緊,長棍的木刺扎進(jìn)手心,可林書音不敢松懈半分力度,先前兩個男人身手不凡,幕布后的人數(shù)未知,工廠除了混凝土,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借力,她只能依靠手里這根木棍。
心臟因緊張劇烈跳動,從她醒來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半個小時,張怡處境危險,不能再拖了。林書音長呼一口氣,握緊木棍正欲沖出去,幕布里走出幾人。
“程先生?!?/p>
聽到這個稱呼,林書音身體一震,不自覺屏住呼吸。
“程先生,我們先走了?!?/p>
穿著白袍的男人提著個箱子走了過來,林書音輕聲跳到一樓躲在水泥柱后,螺旋槳旋轉(zhuǎn),嗡嗡作響,吹起冷風(fēng),林書音扭過頭背風(fēng)而立,剛才情急,她竟沒注意到工廠后停了一輛直升飛機(jī)。
為首的男人小心捧著箱子走進(jìn)直升飛機(jī),林書音捂住胸口,心跳得越來越快,那個箱子里到底裝著什么。
二樓,人群簇?fù)淼哪腥硕溉煌A讼聛?,喬四跟在后頭,順著男人的視線看去,地上還有沒凝固的鮮血。
剛才有人在這里。喬四雙目陰狠,“您放心,那人跑不了?!?/p>
程明生整了整袖口,面無表情下了樓,等人一走,喬四朝后瞥了一眼,幾人抽出刀,驚悚的皮肉斷裂聲持續(xù)不停,正數(shù)錢的胖子和瘦子登時僵住,身上立刻出現(xiàn)幾道深深的刀口。
胖子瞳孔擴(kuò)散失去亮光,趴在地上了無生息,瘦子尚有一口氣,“你——”
又是噗呲一聲,刀尖沒入胸口插到底,只留一個刀柄在外。
喬四不屑地哼笑,眼神陰鷙望著幕布,沉聲道,“既然有人想看,那就讓她看個夠?!?/p>
程明生走后,便有兩個人抬著一個袋子下樓,是一個呈現(xiàn)長長人形、閃著黑光的袋子。
裹尸袋。周身被恐懼的陰影籠罩,寒意從腳底竄到頭頂,骨骼像是被凍住,寸步難移,林書音目不轉(zhuǎn)睛,視線定在裹尸袋上。
冬天的土地是硬的,林書音用木棍刨土,而后又換成手,徒手挖土的人未曾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
砰砰幾聲悶響,幾人應(yīng)聲倒地,耀輝收了槍走到一側(cè),警惕四周。突然的槍響喚醒求生本能,林書音舉起木棍面向身后,看見來人才扔了棍子,繼續(xù)挖土。
玉白手指滿是血痕和泥土,汗?jié)竦念^發(fā)黏在臉側(cè),明亮的黑眸失去往日靈動,空洞地像個機(jī)器,一味挖著土。
黑漆漆的袋子漏出一角,林書音不可抑制地渾身顫抖,手指距離裹尸袋幾寸時被握住,黎堯攥著滿是泥土的手指,用手帕細(xì)細(xì)擦拭。
才半個小時而已,人怎么會死呢。林書音猛地甩開男人,用力挖著堅硬的土地,袋子裹得很緊,勒出瘦削的身形。
顫抖的手指慢慢拉開拉鏈,展露出熟悉的眉眼,眼淚嘩的一下落下來,林書音閉上眼扭過頭,冷風(fēng)鉆入胸腔掠過氧氣,喉嚨溢出低啞的哭腔。記住網(wǎng)站不丟失:w
x1fxc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