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燒焦的皮膚已經(jīng)碳化,駭人的白骨從血肉中支離出來,在女孩細膩的足踝上貪婪而熱切地撫過之時,刮出道道紅痕。
這嶙峋的觸感令女孩感到不安,她細嫩的纖足往被窩里縮了縮,卻無濟于事。被子悄無聲息地掀開了,就在那只手要順著她的足腕爬上小腿之時,啪嗒一聲——
客廳的門開了。
一道黑影走了進來。
那只手有些忌憚似的,遲疑了一會兒,慢慢縮回了床底,消失無蹤。
人影在房間內逛了逛,最后走進了這間門扉半掩的臥室,站在了祁棠床邊。
“祁棠?!?/p>
他推了推她,聲音里有催促之意。但女孩猶自陷在高燒之中,臉頰通紅,意識混沌,他叫也叫不醒。
“祁棠?!彼滞屏送扑@次用了點力氣,且不得不迫近了距離,單膝跪在她的床沿,那份屬于年輕男性的重量將被子壓得下陷一圈。
女孩的雙眼依舊緊閉著,小巧的臉蛋往下一縮,被遮蓋了大半。她有些難受地哼唧著,但很快,這份哼唧變成了意味不明,又叫人面紅耳赤的呻吟。
祁棠正在做夢。
語氣說是做夢,不如說是回憶,從前某段記憶的閃回。連她的心情也被當時的記憶影響,變得潮濕而窒悶。
她遇見那個少年,是在一個快要日落的午后。
她和爸媽賭了氣,放學后很久也沒有回家,在校門口后方的公交站臺前徘徊不去,無聊地踢石子。
交通公司改變了線路,這個老式公交站臺也即將被廢棄了,只有很少的車輛在很長的間隔里會來往一次。
站臺不遠處是家奶茶店,店長正在打盹。
天色越來越晚了,女孩的手機停在爭吵界面。
“我和你爸要離婚了。他被那賤人迷得五迷三道,現(xiàn)在徹底不管這個家了?!?/p>
“寧江邊那套花園別墅留給你,以后生活費定期打到你卡上?!?/p>
“我以后可能不常回國了,照顧好自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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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棠,還沒回家?我回來拿文件的時候沒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