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弦心里窩了一口氣,臉色陰沉沉的,很不好看,返回病房,看到蘇婳難受成那樣,氣又消了。
抬腕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了。
顧北弦喊傭人柳嫂打來三盆熱水。
他拿毛巾給蘇婳擦了臉,又掀開被子一角,拿起她的腳,要給她擦腳。
蘇婳把腳往里縮了縮,不讓他擦。
顧北弦語調(diào)溫和,說:“那兩年我腿站不起來,你貼身照顧了我整整兩年,現(xiàn)在換我來照顧你。”
蘇婳不動了,眼圈微微泛紅。
擦完腳,顧北弦要去脫她的褲子。
蘇婳忽然意識到他要做什么,緊緊并攏雙腿,不讓他脫。
顧北弦淡淡一笑,“我們是夫妻,你那么愛干凈,不洗肯定不舒服,我?guī)湍悴敛?。?/p>
蘇婳眼神略有些幽怨地看著他。
“離婚”二字一提,楚鎖鎖再從中間一攪和,即使沒辦離婚證,關(guān)系跟以前終究有點不一樣了,再讓他擦那么私密的地方,總覺得別扭。
見她不情愿,顧北弦安靜了片刻,說:“讓柳嫂給你擦?”
沉默了幾秒,蘇婳并緊的雙腿緩緩松開。
和柳嫂相比,顧北弦明顯更親近一點。
柳嫂很有眼色,急忙回避。
顧北弦擦得很認真。
蘇婳臉紅得像塊燒紅的碳。
擦完,顧北弦又給她擦了腿和上半身。
柳嫂過來把盆撤下去。
挨到后半夜,蘇婳終于睡著了。
顧北弦躺在她身邊,沒敢睡,擔心她睡著后手亂動,導致指骨錯位,便一直扶著。
不知過了多久,蘇婳又做噩夢了,瑟瑟發(fā)抖,縮成一團。
顧北弦把她摟在懷里輕輕拍著,像拍小孩子那樣。
蘇婳感覺到了安全感,下意識朝他懷里拱了拱,閉著眼睛咕噥“阿……”
顧北弦抬手按住她的唇,把后面兩個字給堵回去,過了好一會兒見她平靜下來,才把手從她嘴上移開,低聲說:“小沒良心的。”
睡夢中的蘇婳,輕輕翻了個身。
自然聽不到他的話,也不知道自己無數(shù)次在噩夢中喊著“阿堯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