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弦眼神硬了,死死盯著鏡子里顧謹堯的眼睛。
兩人身高差不多。
眼睛幾乎在同一水平線上。
直到今晚,顧北弦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和顧謹堯的眼睛,幾乎長得一模一樣。
眼睛大而漆黑,雙眼皮折痕很深,睫毛又長又濃,眼型有點偏西式,就連眼睛下面的臥蠶,都長得一模一樣。
眉毛也有點像,都是英挺的劍眉。
除了眉眼,其他地方全都不一樣。
腦子里驟然響起蘇婳的聲音:“三年前見第一面時,看到你的眼睛,我特別心疼,很想好好照顧你。”
顧北弦自嘲地勾起唇角。
當(dāng)時聽到這句話時,有多感動,現(xiàn)在就有多挫敗。
他覺得屈辱,覺得嘲諷,覺得被戲弄。
失落感鋪天蓋地砸下來。
頭疼得像要裂開似的,顧北弦抬手扶住額頭。
唇角自嘲的笑卻越來越深,越來越深,漸漸變成了氣憤的笑,和苦笑。
多可笑啊。
他顧北弦居然是個替身。
不,他連個替身都算不上。
頂多算個眼替。
腦子里不斷地回放著前兩年的畫面。
蘇婳經(jīng)常目光溫柔地凝視著他的眼睛,有時候一看就是大半天。
他以為她就是那種性格。
沒想到,她是把他當(dāng)成了另外一個男人。
心情煩躁透了。
顧北弦打開水龍頭,撩起涼水,一遍遍地沖洗著臉,想讓自己清醒點。
沖完,他連臉都沒擦,關(guān)上水龍頭,抬腳就朝門口走去。
經(jīng)過顧謹堯的時候,用力撞了他一下。
顧北弦抬手撣了撣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塵,仿佛多厭棄似的。
來到客廳里,他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拿起一瓶龍舌蘭悶頭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