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硯儒瞥一眼蘇婳,笑著沖顧北弦打招呼:“北弦,你們也在啊?!?/p>
顧北弦淡淡嗯一聲,唇角揚著,眼里卻半點笑意都沒有,疏離地說:“楚叔叔,以后請約束一下令千金的言行,再這樣下去,你們會把她慣壞的?!?/p>
“令千金”這個稱呼太疏遠了。
楚鎖鎖的眼淚嘩地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她摸著自己的臉,淚汪汪地說:“北弦哥,你偏心,明明是蘇婳姐欺負我在先。她找人把我的臉打成豬頭,整整一星期才消腫,疼死我了?!?/p>
顧北弦手指虛虛搭在蘇婳的肩上,淡聲道:“那件事,蘇婳不知情。以后別再惹她,你自然不會有事。”
楚鎖鎖還想說什么。
顧北弦失了耐心,垂眸看著蘇婳,溫聲說:“先送你回博物館?!?/p>
蘇婳點點頭。
顧北弦抬腳就走。
蘇婳卻沒動,因為楚硯儒正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著她。
那眼神陰森森的,很復(fù)雜,仿佛含著鄙夷、輕蔑、厭惡、憤恨、仇視,看得她渾身不自在,感覺整個人像被架在火上烤,又像被按在油鍋里煎,說不出的難受。
很難想象,這么令人難受的眼神,會出現(xiàn)在這個氣質(zhì)儒雅的老男人身上。
都說眼神能殺人,蘇婳今天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
她想馬上逃離這個地方,可是兩條腿像銹住了似的,挪不動半步。
顧北弦走出去幾步,見蘇婳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色蒼白得異常。
“怎么不走?”他返回來,余光瞟到了楚硯儒沒來得及收回去的目光。
顧北弦神色猛地一頓,隨即拉起蘇婳的手握在掌心里,也不看楚硯儒,只淡淡地看著前方,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說:“這個女人,陪我患過難,誰若動她,就是跟我過不去?!?/p>
他說話的語氣一點都不重,臉上也沒什么表情,但就是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像警告,又像威脅。
楚硯儒登時就黑了臉。
楚鎖鎖哇的一聲,哭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