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躲藏,還不現身下跪!」
為轎輦掌燈的隊伍在御林軍尉喝令中,停駐原地,護送帝王的御林軍按著腰間的刀鞘,圍在轎輦周圍。
草叢暗處傳出沙沙腳步聲,疲憊不知調息的步伐正朝這個方向接近,顯然不是刺客。
朱鹿心中已有判斷,正要跨入樹叢後,身後的動靜讓他回首,退立一旁。
程昌玄親自下了轎,太監(jiān)將提燈往小徑旁照明。
橘se與素白堆疊的紗裙隨著奔跑擺動出靈動的波浪,深沈的黑里看著像是金燦燦的祥云,離得近些,祥云里那貌美的臉龐入了視線。
朱鹿目光微愣,直到那和記憶的身影重疊又掠過身側消散,他都舍不得垂下眼簾。
「奴婢、奴婢凈秀g0ng宋良人,拜見皇上!」我跑得喘,聲調柔弱不穩(wěn),盈盈拜倒。
「不得召喚g0ng嬪擅自離開居所當責,見你寒冬中衣衫輕薄,可有隱情?」
男人的聲音溫和沈潤,不是第一次聽見他的聲音,卻是初次這樣接近的距離聽到。
「奴婢之前拾到一只受傷的h雀,心生憐ai便偷偷飼養(yǎng)去來,剛才打開籠子不慎讓它飛了出來,奴婢心急才在夜間擅離居所?!?/p>
「可有找到?」
「未曾?!刮逸p輕吐出腹稿,抬頭望向對我施與關懷的帝王,讓眼尾的淚珠緩緩滾落。
這一切都是謊言,沒有h雀,沒有心急如焚,只是我身為g0ng妃求生的手段。
仰望的視線,讓我看見他的眼神清明,顯然并不在乎我的做戲,他也只是在做出多情帝王應該有的姿態(tài)。
「既然傷癒,讓它重歸自由,也是順應自然,宋良人無須傷神。」男人讓太監(jiān)上前扶我重新站起,寬慰的話語讓我反倒不安,他這是要直接遣人送我回凈秀g0ng?
不行,我不能錯過這次的機會,但是糾纏怕是適得其反
「蔡賓,拿毛毯來?!?/p>
皇上看著我不安的眼神,臉上溫和謙笑未變,我卻隱隱覺得自己像是戲臺上的角se,被看臺下早就對戲碼熟捻如常的觀眾評判著。
他看不上我嗎?
蔡總管身邊的小徒弟動作機靈,扯著轎輦上的狐裘毯遞給師傅,蔡總管彎下身,把那厚實的毛毯披在我的肩頭。
不知道自己今晚的結局是什麼,看不透帝王心思。
後背上的重量像是被猛獸撲身,又沉又熱,薄汗沁著薄紗的外衫,難受。
「看來狐裘不夠暖身,宋良人的臉凍得越發(fā)慘白,朕心有不忍?!?/p>
他伸手,將落下的狐裘扶住,「良夜配美人,應當備上美酒,沐浴溫泉暖身。」
我仰望他含笑的眼眸轉向了後方的人,是雙手背負在身後筆直豎立的御林軍尉。
「軍尉替朕送良人一程?!?/p>
皇上坐回了自己的轎輦,儀仗掌著燈火徐徐前進,高大健碩的男人單膝跪地,我在晃動的燈光中看清近在眼前的年輕且優(yōu)越的英俊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