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指了指他的額頭,輕輕點了點:「我不會死的,帕克。你該知道,我還有很多事沒做?!?/p>
「我知道你不會死,」他一把抓住我的手,沒那么用力,卻不容我抽回,「但我就是受不了你受傷。受這么重的傷,卻還嘴硬。」
他的語氣比平時要低許多,少了玩笑,多了真實的憤怒與害怕。
我愣住了一瞬。
他很少這么直接。
我們之間總是有種默契的距離,不說破,也不點破,只默默等著即將到來的那一天,才有共識的打破我們之間的界線。
但此刻他看著我的眼神,卻像一口深井,里頭不只擔(dān)心,還有別的東西在悄悄涌動。
我試圖輕松化解氣氛,嘴角勾起:「那你打算怎么懲罰我?不準(zhǔn)我再參加對決?還是每天綁著我不準(zhǔn)我亂跑?」
「怎么可能?…但如果真能夠讓你安全,我什么都愿意做?!?/p>
他的手指微微收緊,我能感覺到他掌心的溫度,隔著紗布傳進我的皮膚。
我喉嚨微緊,還是打算直接打破的輕聲問:「你這句話,是以朋友的身分說的,還是…」
他靠近,額頭貼著我的,語氣比我想像中更溫柔:「不是朋友。早就不是了?!?/p>
他的氣息落在我臉上,熱得令人頭暈。
我心跳漏了一拍,指尖微微顫抖。這一刻,我才明白,他不是擔(dān)心我會輸,而是害怕失去我。
我輕聲笑了,低喃:「你這樣說,我會更想亂跑?!?/p>
「那我就只能一直跟著你了?!?/p>
帕克的唇輕輕碰上我的額角,溫?zé)岬臍庀哪屈c一路蔓延到心底。
他的聲音低得只剩呼吸:「阿蘭娜,別再這樣嚇我了?!?/p>
帕克沒有再多說什么,只是靜靜地坐著,像是在默許我在這個傷痕累累的午后,擁有片刻真正的安穩(wěn)。
隔日清晨,天空仍覆著一層冷灰色的云,被風(fēng)吹得沙沙作響的林葉遮蔽了清晨的陽光。
氣溫較昨日更低,第一營地外圍的森林顯得格外沉悶、陰涼,像一張沒開口的野獸嘴,靜靜等待挑戰(zhàn)者踏入。
集合地點在第一營地北側(cè)邊界,那里矗立著一道長長的黑鐵柵欄,外面就是森林,真正的「野地」。
這一區(qū)是訓(xùn)練場中唯一無法完全監(jiān)控的區(qū)域,也是魔使教官們最喜歡設(shè)置陷阱的地方。
我站在邊界前,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繃帶與擦傷,微微懊惱的抿唇。